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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果果呢?”风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孤零零站在月下,右手捧着那串白玉珠而发呆的七夜。那落寞孤寂,凄冷迷茫的表情,一如那千年的冰霜,令人看了,心口隐隐的发闷,却又忍不住想敲打他。

“走了......”

“走去哪了?”

七夜静静沉思半响,将那串珠子揣入怀中,凝视着夜空,冷漠回道:“不知道......”

“你把她气走了?”

七夜走到树下,庸懒地脊背倚上,仰起脖闭上眼眸深呼吸。心乱,很乱,如麻一般剪不清,理还乱,无法又无天。

“就为了那串珠子?”

风华追问半响,许猜透了大概。琥珀般的大眼瞠大,白皙的小手不自觉地攥紧,‘啪’一脚踢向七夜的腿,斥道:“白痴!”

“你......”

“你看不出那丫头喜欢你?”

“风华!”

“是抱着那串破珠子度过千年万年,还是睁大眼睛看看眼前,随便你!但果果有个闪失,本王恨你一辈子!”跑出去几步,他忽然停了下,补上一句,“本王不是在乎她,是在乎我的玉扳指......”话落,便快步消逝于月色中,“果果......”

七夜的唇抿的更狠,眼皮始终阂着,眉梢朱砂一闪一闪,红焰似火。漫天星辰闪耀,却照不亮那一处。“喜欢?”喉结滚动时,不屑却又凌乱,一丝丝的苦涩蔓延,如食了蛇胆般难以下咽......

他的世界,总是那般的漆黑和冰冷,充满背叛和疼痛。永远教人“死”字如何写,却不会“解救”。

直到那小妮子出现,忤逆他,亵渎他,欺负他,挑衅他,一点点的想其从生到死。平日鬼精灵,气的人跳脚,可却能大咧咧地在浴桶中,在树下,在他背上像小猪般大睡。平日和他吵骂,和他打架,到夜晚,却要枕他胳膊,像小猫般钻入他怀中,为他取暖......

平日脏兮兮的,鼻涕都要他擦,可受了伤,却很有骨气地忍耐,说不被看笑话。平日聒噪讨厌,偶尔扑入他怀中时,却暖的让他想抱抱。

脑海中的记忆不多,而这不堪的东西,却占据了大半。坏的记忆趋也趋不散,一点一滴地堵住胸口......

“我究竟怎么了?”七夜狠狠闭着眼皮,生怕睁开时,看到月色中他的孤影。月夜摩挲,枝繁叶茂,倾天拔地的黑暗,如吞噬的洪水,淹没月华......

好黑,好冷。腊月的魔界,刺骨的寒。仿佛一根根的肋骨,都被冰封住。我躲在山洞边,环着双肩,颤抖地低头。泪珠被吹干,又飘了下,委屈了,却无人可怜。除了有风带走我的伤心,还有谁听见,我在哭泣?

“小东西......”耳边传来那诱惑销魂的话,接着一阵香气扑入鼻中。冰冷的黑面具,抵住我鼻尖,他微微紫红的唇,近在咫尺招摇。修长的指,抬起我下颌,魔魅摄魂的朱色瞳眸危险勾人。

我抽了抽,眼泪疙瘩像断线的风筝,噼里啪啦地滚他满手。边扁嘴,边啼哭,“你来吃我了哈?”

看着我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销魂不禁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眼泪?小东西,你在哭?”

他还是第一次,见人类哭,而且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可怜像个小鸟般,令魔都不忍多看几眼。本想趁机摄魂吃之,以还他魔尊的威严,可这情形,有点棘手。才发现,他对女人的眼泪,有一点点避之惟恐不及......

“来吃,来吃吧,给你吃~~~”我伸出手腕,递向他嘴边,“咬吧,记得骨灰给我扬回仙鹤岛,我好想回师傅身边,呜......”话落,我哭的愈甚,心中不是个滋味,小嘴呈瓢型,泪水倾盆。

“小东西......”

“反正我都这么可怜了,给你吃吧!”

“你先别哭......”

“我给你吃,吃了以后帮我告诉小虎牙,他真是个大混蛋。”我边擦眼泪,边将身子向他凑。眼见我泪水成河,销魂的眉头首次皱的如此紧。

“小东西,你先别哭,本尊可以考虑暂时不吃你。”

“真的?”

“只要你不哭......”

“可是我是真的好伤心~~~”刚憋片刻,我又大声哭出声,泪水溅上他面具。只见他面色惨白,邪笑变无奈,修长挑逗的指也软如棉。一向邪恶销魂,摄魂嗜骨,堪称灭绝六界的魔尊,终于发现,女人的眼泪,会令他无可奈何......

“乖,小东西,你先别哭,本尊以后不摄你的魂。”

“哇~~~~”

“别哭,别哭,本尊很受不了你的眼泪。”销魂伸开双臂,把我纳入怀中,罕见温柔地哄着我。

“呜,可我还是忍不住......”

“小东西,你到底要拿本尊如何?”他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我纤瘦的脊背,感叹如此瘦弱的小东西,却有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嗓门。

“我就是想哭。”我趴入他怀中,将鼻涕眼泪噌上他好看的黑铠甲。我委屈嘛,心里憋的慌,那我不哭,发泄不出来。

“告诉本尊,谁欺负你了?”他决定,先摄那个人的魂!魔尊出马,从未失手,这次可好,被眼泪攻的丢盔弃甲,哈哈哈,真是六界的大笑柄......

“七夜!”

“......”

“我再也不要理那个冷酷无情,不识好歹,狼心狗肺的家伙了。”

“好!”魔尊伸手试了试我眼角的泪珠,无奈地恳求道:“小东西,只要你不哭,本尊把这面具送你。”

“不准后悔!”我抽了抽,使劲往回憋!

“本尊话出,一言九鼎,后悔的话,我随你蹂躏。”他扯了扯铠甲的前襟,一再忍让。一身的销魂骨,竟被哭的酥软。

“可不可以把黑色珠也送我?”

“小东西。”销魂忍了忍,妖娆勾起邪笑,长指划过我下颌,摩挲片刻笑道:“那你继续哭吧,本尊走了!”

“你不地道,送人不送到底。果果伤心了~~~”

“你......”

“给不给嘛?”

“小东西,你可真贪婪,专偷本尊珍贵的东西。就算你再刺激我,也没用,黑色珠乃我的宝物,除了是未来的魔王妃,否则一概免谈。还是......”他的唇瓣,烙在我耳边,燃起了灼人的火焰,暧昧飘渺的声音,勾着三魂七魄渗入耳中,“你想,嫁于本尊?”

“我不嫁!”

“哈哈哈,本尊也不娶!”销魂在我耳边,邪性地大笑。松开双臂,将面具向下一摘,潇洒递入我手心,“给你,其他一律休想!”

“小气鬼。”

一道耀眼的光芒透过,洒在我眼瞳边。和他勾魂的朱色狭长眸一般,他的脸,却妖娆的勾魂摄心。完美的轮廓,迷人的线条,柔和和英俊结合的梦幻,彩虹一般光彩照人,明亮的令人无法忽略。

挺拔的鼻梁,尤为性感特别。薄唇抿起诱惑的弧度,时刻掠夺人神志。还有那双红眸,眸角边七彩的花瓣,右颊上一朵黑色妖娆的小小蝴蝶。仿佛千呼万唤始出来,令人迷神的神采绚丽......

“是不是被本尊迷住了?”

我忙点了点头,“是呀!”

“想嫁本尊了?”

“不是,那个蝴蝶更值钱吧?”我伸手探了探那小黑蝴蝶,想顺手撕扯下来,“粘的好结实,我扯,我再扯......”

魔尊的脸刹那间从妖娆红润,忽然变绿了!那是长的,这也想偷,这小东西,八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