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昨夜,到底是谁被谁吃干抹净,外带色虐的?
四位美男遮遮掩掩,各有所隐,猜不出个原委。
金发面具男妖气强大,神出鬼没,又似曾相识。
一夕间,脑子混乱不堪,心堵到了极点。一夜无妨,和谁也无妨,被虐更是无妨。可被蒙在蛊中的滋味,味同嚼蜡,如何都难咽的下!
“很好,做好事不留名!”我握着酒杯,摇晃杯中的酒液。飞溅出的液体,在指尖上溜滑,嫣红凤斩的花纹,美丽却又危险。
‘啪——’
一个用力,瓷玉酒杯狠狠在手心中攥成碎片,捻成粉末,飘到罗裙之上时飘渺狂情。我邪邪地勾起一抹清冷高傲的笑,盯着锦色壶上那从唇上摘下来的玫瑰花瓣。
“他到底是谁?”眨眼间不见了踪影,可却叫我印象深刻。浑身的妖气那般重,如残云倾轧巫山,很有威胁力。即使只有一头迷人的金丝大波浪,有一双神秘的金眸和半张黯红的面具,还如梦魇般萦绕心头。
抚了抚下唇,那酥麻感还在。他像风一样消逝,连多看半眼的机会都没有。残忍恶劣,玩味不屑,像踩着一只蚂蚁,等待你粉身碎骨。
这强烈的感觉,让我心不安,跳的也快,不好的预感一波接一波......
“好痛......”我刚起身,一身的骨架酸痛不已。尤其下身那难启齿的疼痛,还有一身蜡油烫过的红诊狰狞可怕。
谁这么变态,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否则,你爱玩,我也成全你。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我定让他尝尝以牙还牙,自食恶果的下场。对付变态,最好的办法,便是你比他更变态......我谨记,谨记这屈辱的一夜,到时哼哼......
换了一条朴素淡雅的罗裙,青素的花色似荷塘荡漾的水。偶尔几朵水彩墨色,不失为美丽的点缀。清冷如雪,高贵如牡丹,又冷艳邪媚的气质,在铜镜中一现,一笑倾人城,再笑天地崩......
自从重生开始,第一次穿素雅的罗裙,感觉好似灵气了许多。眉黛中的愁和怨,不知不觉被骄傲取代。苦瓜的小脸,也变成风华三千。黯然销魂的紫眸,精雕的碧月之容,似乎相比从前耐看多了。
经历地狱之火的锤炼,在涅磐中轮回,卸下了仇恨,揭开了身世之谜。现在的我,有点陌生了。
掸了掸前襟,碰了碰****,这沉甸甸的****还真比小咪咪负荷。打扮一番走出门,直奔风华的住处。
有些对不住他,哺喂他的药却搭了一夜沉迷。我正犹豫和他坦白,还是烂死心中?真诚以对,还是该善意欺骗呢???揉着眉梢,我愁眉不展地漫步,鼻下又嗅到那熟悉特殊的气味......
我猛地抬起头,斜睨向头顶,一张黯红的面具正好在我上方。他悬空着、倒立着,唇忽如其来地亲上我双唇。
“唔......”
半边面具犹抱琵琶半遮面,独特的郁金香气味,嗅入鼻中蛊惑异常。我瞪大了眼眸,如铜铃状,盯着这个碰我唇的男人,呼吸在一刹那间急促起来......
金丝的大波浪卷,如海藻环绕我脸庞。一幕唯美神奇的画面,惊的我目瞪口呆。旋即,他身子陡转,飞向远处一片清簌拔长的竹林......
“你!”又是他?
我抿了抿酥麻的唇,唇间又是一瓣玫瑰花。似乎他每一次碰触我的唇,都留下一个痕迹,让我记住他的存在!那睥睨不屑的笑,神出鬼没的模样,逼的我不得不追出去。
他到底是谁?何必在我眼前装神弄鬼?我含住花瓣,在贝齿中咀嚼成汁液,一舞长袖猛地赶上去。“我非要撕了你的面具,看看你是谁?”我玩味地眯起狭长紫瞳,来到竹林中,环顾四周,他却不见了踪影......
“我知道你在!”我邪笑了笑,饶识大体地依在竹边,侧眸斜睇。“你引我来这里,无非想证明你的存在。”
竹林淙淙而动,我侧目养身。庸懒又危险,肆机而动。紫玄石闪了闪,耳上的夜明珠坠子晃了厉害。“现身吧,让我看看玩花招、骗女人桥段心计一流的神秘人物,到底面具下长的什么样?”
我打了个哈欠,催的急促,“我的时间不多,还的照顾小鬼去。费尽了心思不露脸,你岂不是亏大了?”
我眉目四动,手心聚起紫色雾气。“你该不会,是来诱惑我的吧?”
忽然,竹子纷纷地摇曳,四周飞来鬼化的利箭。我罩起紫气,抽出彩绸抵御一阵。“原来你是来阻挡我的!”
摸清了他的意图,我彩绸化成八卦图,吹出灵气把利箭全部原路推回去。正打算见好收时,脚下忽然生出可怕竹藤......
我绣花鞋被吞噬进去,小腿也被缠住。用手切除,又开始新生,连绵不断的攻击,持续到把我缠绕吞噬为止......
“欢迎归来,我美丽的圣女!”这是他第一句话,传入耳中时,我的心竟然漏跳了半拍。这声音,未免也太有杀伤力了。
流苏云白长缎,夜明珠衬金丝线,华丽的装束很是不俗。金发自然地吹动,绕着黯红面具嬉戏。狭长的眸子,金瞳孔渐眯渐大,他不屑勾唇,讥诮拉起了镶嵌金眼的弓......
我挣扎着,想逃脱他的禁锢。
他却耸肩笑我太天真,“没用的,你还太弱。”
显然,他打算趁我羽翼没长好前,把我消灭掉。这个看起来很终极可怕的家伙,拥有强大的法力,我在他面前,根本连一只扑翅的小鸟也不如......
我清冷撇了撇嘴,“趁人之危,你也不嫌丢你那层皮!”
他金弓拉起,向我射杀而来。身边齐齐降落下一群戴面具,浑身阴气的家伙。眼见情势不对时,一抹黑色身影似流星划落......
“小东西,你可真不省心......”销魂快速揽过我腰身,用尽力破除结界。
“销、魂?”
“不是对本尊爱慕的好时机,要先逃命。”能让魔尊销魂说出“逃命”俩字的,连以前的七夜都尚且达不到,我不禁怀疑,“他”是什么东西???
金发美男的指尖碰了碰金弓,见销魂把我抱着救出竹林,挥手叫停,“我最美丽、纯洁的圣女......”
竹勒的我浑身疼痛,依在销魂的怀中,被他拦腰救起。回眸的瞬间,正对着那恶劣异常的金眸。他说:“还记得,你唇上的香气。”
一只玫瑰,不知何时,落在了我头顶。他千里传话说,“我会再来的,可爱的圣女玫瑰,哈哈哈......”
“谢了。”我言简意赅地颔首,暂且原谅了他清早对我的戏弄。看他深入竹林救我时,那邪魅凝神的模样,倒也不赖。至少,忘了和我不好记忆的他,看起来又迷人,又动人,只是有点太邪、太坏,太玩弄人于鼓掌......
说起“玩弄人于鼓掌”,感觉“他”似乎更甚。擦肩偷吻,头顶索吻,他的神秘和浪漫,还有残酷不屑和敌对,有点腹黑、有点强大的能力,可能比谁都适合......
“小东西,你真让本尊不省心。”销魂把我放回地面,看我一身罗裙破破烂烂。倾轧过来,逼我到角落,妖娆性感的笑愈演愈邪。“送你的笛子呢?”
“没带!”
听罢,他动人的笑,立刻危险异常,“别逼本尊对你动粗!”他红眸嗜血,双手扳过我肩胛补道,“下次有危险,吹响了它,无论时时、何地,本尊都会把你这小东西带回来。”
我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走。心念,邪归邪,可偶尔他也很可爱。尤其生气咬嘴的样子,危险也不失诱惑。“好啊!只要你不嫌烦,我天天吹。日也吹,夜也吹,吹到你耳根长茧子为止,哼!”
“那就夜里吹,本尊正好爬上你的床,好好把你这美味的甜品吃进腹中。”长长的指尖刷过我脸颊,我倏地打横抱起我。
“啊......”我惊呼一声,他的指头抵住我双唇。“小东西,竖起你的小耳朵听好,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本尊一生气的话,你吃不消。”
我刚横起眉,打算斥他吃人饭,还揪人耳根数落,不想活了?他立刻用话堵住我的嘴,“本尊认识的不是圣女,是小果果。无论你有多老,多高高在上,本尊都不关心。”
我耷拉下眼皮,懒得和他再拌嘴下去......
“小东西......”
我闭着眼皮,不闻也不问,故作沉睡中。
销魂附在我耳边交顾,温柔的双手比利剑残酷。他低哑地询问,“本尊的心,是不是被你偷去了?”
“这个铜板,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本尊会在乎一枚脏兮兮的铜板,一直带在身上?”他盯着那枚我曾送他的估价铜板,狐疑地打量我。
“你若告诉我,本尊把这颗夜明珠送你。”销魂开始用铠甲上两颗诺大的黑魔夜明珠诱惑我,明知我贪钱,偷儿的本性。
“不止这个,连魔宫养颜的至宝......”
我睁开一只眼睛,骨碌骨碌地乱眨。半响,又忍着贪心闭了上。该死的,都活了双七十年了,我还控制力这般弱。我不是神偷了,我的任务是找回灵力和兰陵鬼王决一死战。可见到宝贝,却仍会心动。面上冷漠,可心上垂涎,手还痒的想抢过来......控制、控制、我要控制......若告诉销魂事情原委,他再和我为敌,岂不猪头一枚???
“怎么,你不是最爱宝贝的吗?”依稀记得初见,他恬静睡在树下。见到宝贝两眼泛光,什么都忘了。见他绝世的容颜,却依旧宝贝是他的面具,而非当前美色......
销魂蹙了蹙眉,揶揄道:“莫非小东西你想得到的宝贝,是本尊的魔吻?”
我打了个喷嚏,狠剜了他一眼,“回小鬼那,看他伤好了,下山找齐另三个!”剩下无耻下流的鹰王、自恋绝美的雀王还有豹王?
又想起我的豹豹了,那白绒绒,懒獭獭的大豹豹。抱起来很舒服,懒的又要命,可真的好可爱。好想再抱抱、再骑一骑,哎!“对了,刚刚那个金发男,是谁?”
“没查出来!”
“没发现他的法力,好象比七夜还强吗?”
“小东西,你好象对他很感兴趣?”他邪笑妖娆,如罂粟般,棉里藏针般的温柔,令我吃不消。“本尊劝你,还是不要接近他。他的法术和妖力,在我们所有人之上,若真置你于死地,明日的东升太阳,亲爱的,你见不到了。”
听销魂这般的吓唬,我心中不屑,却又警惕。那个家伙、那个中途杀出的程咬金,偏偏不招我恶心!明明为敌,却有一丝丝的暧昧和别样,他......仿佛想把我纳入囊括,很让人松懈不下的混帐.......
握着那朵玫瑰花,我眸色黯淡下来......
......
回到行宫后,发现侍女们都在屏风外徘徊。一个个面色凝重,忧心忡忡,好似担惊受怕地干跺脚。见我来了,立刻喜笑颜开,“红姑娘,您终于来了,龙王爷等候多时了。”
“怎么了?”
侍女小小声附我耳边倾诉,“龙王大人好象个长不大的孩子,红姑娘不来,他不吃,不喝,药也不进。连、连衣服也不穿。”
“你们下去吧!”我挥挥袖命令一句,众侍女方退下。端起案上药碗,绕过屏风,看风华正裸着半身,伤好差不多了,偏不肯起身。琥珀色的大眼半睁半合,迷醉倜傥的叫人无所适从.......
鬓发凌乱着,脸色还苍白,双唇见我时微微抿出个弧度。“宝贝,你终于肯来了?”口吻中,残有浓浓的酸味儿。
“身边烂桃一朵朵,摘够了?”
他把锦被拉滑到腰间,伸手拉了拉我纤腰。对于睁开眼没见到我,尤其关于昨夜的传言,依旧介怀中。“本王以为我最花心,原来宝贝,你才称第一!”
“先把药喝了吧,凉的该苦了。”听他挖苦,我也不恼。看他伤愈合,我的喜悦倒是大于愤怒。最爱看我的小鬼活蹦乱跳,跟我吃干醋了......
“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风华拉近我身子,在我胸脯前嗅了嗅。特地扒开脖领,往我其中窥了窥。
“胸好象变大了。”琥珀眸映出火苗,他修长的指抚过我嘴唇,狐疑地逼问,“香唇被谁亲过了?”
我淡定自若地吹凉碗里的药,一勺一勺向他嘴中喂,“张嘴喝药了,身体好了,明早好起程。先药喝了再问,不喝我不答。”
风华咕咚咕咚咽进两口,瞥见我手腕上的红诊。他再向撩去,惊心的诊令他有些心疼。温柔地触碰,他咳了两声,“是谁干的?”
“没关系,你把身体养好,不用管我。”
“宝贝......”
“我不疼,被蜡烛不小心烫到了。来,再喝一口。”我耐心地喂他的药,看他心疼我,嫣然的一笑。
“这次对你是个教训,看你还敢不敢花心?出来花,总要还的,不是要你的爱,就是要你的命。女人都如蛇蝎,以后都忌了吧!”我学他的口吻,唠叨地叮嘱。
“本王想知道,是谁?”
“什么是谁,喝你的药,还堵不住你的嘴?”我瞪了他两眼,把药放一边,用手帕擦拭他嘴角。
“本王还没碰过的女人!”风华抿过唇,那冰冷的视线很可怕。过半响,他才适可而止地转成戏谑,“宝贝,今晚我们做吧!”
“啊?”
“本王想和你合二为一,今晚,让你成我的,让你的眼中只有我存在!”他轻佻地在我耳根诱惑,大手悄悄溜上我胸脯。很贪婪地用手,把玩着我两团可爱的柔软。
“不行!”
“为何?为何?为何七夜行,本王不行?”看,风华无形中,从未停止吃七夜的醋。故意鼓起两腮,扮成可怜状。
屏风背后,一个高大的身体,边聆听,边驻足。啃着苹果的清脆声,暴露了内心的孤独和脆弱。
青眸黯黯,低头不停地吃着苹果。不时地笑,不时地耸肩,不时地告诉自己,能留在她身边足够了!不在乎她爱谁,不在乎她回不回头,更不在乎未来到底有多少个男人可以取代“小虎牙”曾经不可动摇的地位?
“小妮子.......”
低喃着,痴笑着。如此的麻痹,可他还是忽略不了,那灵肉间侵蚀撕裂的疼痛。她把一颗心,分成了好几半。每一半都有新的主人,却惟独没有他七夜的......
不心痛吗?
心痛!
可痛了,又能如何?
只有默默地忍耐着,等待着。等待有一日,她希望他不是痴儿,而是能重新依赖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