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辣!”玄武在房中呆了半响,才彻然大悟,那一刹那他是被个娇小女子,骑在身上为为所欲为了。指腹抚过下唇,捻过****的含液,玄武一直盯着那抹令他惊愕的背影,许久后非但未怒,反而拍案笑道:“够味儿,爷喜欢!没有谁敢骑我鹰王玄武身上抢东西,她是第一个!”
冲这般的性情,勿说保她,即便爱她,怕也有之可能。玄武拉好了散乱的前襟,走之门口,深凝很久,才收回视线重复道:“爷这趟没白来,哈哈哈......”
收齐了七色珠,便各自回房中收拾行囊,预备下午时便到泰丰山顶,找回我那丧失的记忆和剩下的法力。
不须臾,院外传来一声尖叫,羽翼呈“大”字倒地。四仰八叉,雪衣沾土,鼻青脸肿狼狈地喘息。他执了执铜镜,看了眼尽毁的脸,“啊”一声的尖叫如期的来临。我顺手用力煽了他一耳光,叫他给我住口,猪还未杀,他喊个什么劲儿???
“本王的脸......”
“只是伤了,过几日便好了,有必要喊成这样吗?”我将他的包袱拎起来,连带他一起拖进房。和阿根斯比,他果真招厌,没有豹豹的温柔,却得了豹豹的毛病。自暴自弃的,往床上一倒,双眸直勾勾凝向我......
“怎么回事?”我用湿毛巾帮他敷了下,方有些幸灾乐祸地勾起邪笑。他看了,将头别过去,似对我甚不满,越了十几句,才坦白告之,“那个玄武,说本王是娘娘腔......”
“你以为你不是?”
“你......”
“为了一句话,值得?”我亦懒得和他争辩,往日吵便吵了,今日有要事在身。我不耐地抹抹,三言两语便打发了他。“起来吧,你武功又不好,还学人打架。玄武打你打的还轻,若是我,我非......”
“你非打的本王亲娘不认我?”羽翼美丽的脸上,有丝怨怒,顺势起身拉住我纤腰,在我颊上‘啵’放肆亲了下。我回手揪住他耳根,未给这作祟的自恋男好脸色,“揩油也不挑挑对象,你该找个男人。”
“真不是什么好味道,本王上当了。”
“你......”
“你人长的也不怎样,脾气还变的愈是不温柔。力气越来越大,法力越练越变态,来日风华也会休了你,为本王出这口恶气。”
我靳了靳鼻,忍了他两句。跟这毒嘴,不再费唇舌,狠剜了他一眼命令,“还不起来,你想我也打你?”
“傻蛋......”
“什么?”
“待打败了兰陵鬼王,你我便分道扬镳,你会想本王,啊呸,你还会惦记本王对你说的那些实话吗?”
“我会记得你的自恋!”不知他为何这般问,只觉得他病的不轻。从他嘴中,唯有自恋语,哪有实话?我话毕,他似并不满意,扯住我袖子,依依不舍地留恋这间房......
“傻蛋......”
“你又要干嘛?”
“明知危险,你还不放弃?”羽翼有些怪异,看我欲弃他不理,偷偷摸摸地拉住我一根小拇指,“傻蛋,走之前,为本王沏杯茶吧!”
“时间来不及了,回来再沏。”
“不沏这杯茶,本王会死。”
我‘噗嗤’一笑,甩开他的牵制,摔门而去,“那你去死好了,好人不长命,你这般的祸害遗千年。”
羽翼有些惋惜地背起包袱,跟在我们身后,对那杯茶依旧耿耿于怀。其实,他只想喝一杯茶,不再和她斗嘴,从此握手言和。他今日只是,特别、特别想喝那杯茶,仅此而已。至于为何,为何这般反常,连他自己也不知......
“你还欠本王一杯茶......”
“知道啦!”
我有些不耐地向前走,纳闷豹豹为何解手这般久也不归?羽翼扫了我背影一眼,也停下了脚步,将包袱向路边一扔,看着高高的泰丰山,鬼使神差地钻进一处密林中,正打算解决时,耳畔传来一段对话......
“阿根斯,你还不打算动手?”
鬼王的口吻如婆娑树叶落入冰谷中,很冷,很冷,却是淡定沉稳。不像动了气,可出口却渗人的残忍。
“取不下她的烙印,只有你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我,下不去手......”
“我果真不该派你去。”他缓了缓,沉淀地补道:“不过我兰陵出口的话,从不收回。你若完不成,只有本王亲自动手。可你,必须死。”
兰陵鬼王唇角讥诮勾起,阿根斯浑身便如裂开一般痛楚难耐。包裹的衣裳,分明爆开,肋骨上的青筋暴裂,听着他痛苦低沉的闷哼,即使死,也不肯伤害傻蛋。羽翼的退缩,忽然变成了勇敢。一向不嗜脏了手的他,却现身出去,拔出一根羽毛,猛地向兰陵鬼王煽去......
“闪开!”
“又来一个。”兰陵鬼王身体一闪,斜睨向阿根斯,邪笑一抹,“帮我杀了他,我解除你的诅咒。”
“听闻你法术六界第一,今日便让我羽翼会上一会。”他难道这般正经的口吻,难道施展他的绝技。往日皆得过且过,从不修行,可关键时刻,羽扇却犀利无比,煽过去,地震山摇.......他捋了一绺头发,饶是臭美地看了看铜镜,“快走,傻蛋还等你呢!”
“羽翼?”
“不必谢本王,我今日发狂,惹我者绝不放过。”
“不必管我,去叫果果小心。”阿根斯挡在羽翼跟前,懒散的姿态,却蕴藏了极大的威力,怕是会羁绊他的脚步。兰陵鬼王金眸一眯,化出金弓,对着这个方向恍然一箭。旋即,漫天花瓣飞舞,他残忍邪佞笑道:“阿根斯,不必谦让,杀了他,自己活,或者没有被诅咒折磨死前,便葬身这只有一人可存活的食人鬼林中......”
“兰陵——”
“你阻止不了我。”远处传来他的笑声,金箭控制鬼林,强大的法力像结界,执行着他的命令。两个人的呼吸,注定的有一个消失。阿根斯忍住骨肉分离的疼痛,用力向外推羽翼,“快走......”
“让我扔下你?”他摇了摇头,瞥向那只可怕的金箭,“傻蛋不打的本王亲娘都不认得,那才叫怪。”
“趁现在还有活,回去找果果告诉她......”
“才是我对你说!”羽翼忽然打断他的话,手颤抖地抓住金箭,阴气灌入体内,身体顿时如冰一般。他也不知,为何要这般做,为何这般爱美的他,却选择用这种方式玷污?或许,是发狂吧,什么也没想,只想做一回傻蛋口中真正的男子汉......
“雀王!”
“傻蛋在等着你,她很喜欢你。”身体的瘴气越来越多,他的身体开始变黑,他抿住唇,忍住瘴化,将阿根斯向鬼林外推,“傻蛋她,在等你......别让她失望......”
“雀王!”
“快走,我法力弱,撑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在膨胀,开始裂开,他的手揪住阿根斯的前襟向外推。脑中,什么也没想,只想将傻蛋的豹豹找回去,因为她是那么在乎他......而自己,总要分道扬镳的......
“雀王——”
“别喊,我听的见。”他的声音在抖,看到身体裂开,也埋怨,也害怕,可他没退缩。抱住金箭,将他推出,他说:“别告诉她,就说、说我走了,不想再、再和她冒险.......”
“对不起。”
“等她打败鬼王,再告诉她,我还在、在等那杯茶。来年的这个时候,沏一杯给、给我,我、我还是想喝......”
“恩......”
“别忘了,别告诉傻蛋,别、别让她知道,我死了。”
“羽翼。”
“我不是娘娘腔。”羽翼那张美丽无双的脸渐渐的看不清本相,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对着天幕,对着他,也是对着那个他偷偷爱着的人儿,“我、也喜欢女人!她干净,俏皮,妖道,却坚强。她野蛮,冷漠,却善良。她......是个好女人......”
“傻蛋,我走了。”
他合上了双眸,悄悄地说,“其实本王,没有你美。其实,你长的不丑,是我、我一直在逗你。”
“傻蛋......”
他的身体,在鬼林中随那只金箭一起炸开,变成一片片的碎片,飘出了鬼林。风将它吹向远处,不小心飘向我肩头,我捻下一片,细细端倪,却将它扔了出去,看到阿根斯问,“豹豹,自恋雀呢?”
“他走了......”
“这个胆小鬼,给我临阵落跑。”我恨恨地咬咬牙,想回去拽他暴打一顿。不过看天色不早,便也作罢,回头再找他算帐......
“果果......”
“你怎么眼眶红红的?”我伸手帮他试了试,踩过那些个莫名的碎片,便那般赶赴泰丰山,心中总是锥锥不安,似乎有何堵住心口,总是疼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