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除了抚腹想着司图凛以外,心中感叹,幸好夫君去打仗了,否则自己最丑的样子就全叫夫君看去了。
司图凛快马加鞭回了上都,此时东方静已有五个月大的肚子,小腹明显凸起。怀了身孕的她,脸上的淡定也少了许多,还自觉的多了股温柔,有一种女子的婉然气息,惹人怜爱,远远望去,真的很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与那强势的大公主天差地别。
司图凛急切的心,在门口顿住了。原本一路上策马准备好的话,有些难以开口。
“小月,今日是第几日了啊?”东方静坐在梳妆台前抚着发鬓问。
没人回答她!
她不禁扭头一望,入眼就见到门口高大的身影。
她“蹭”的激动的站起来,愣在那里!
“夫君?”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叫了声。
“嗯!”相对于她的激动与惊喜,司图凛更多的是疲惫与为难!
他恨东方家的人,可是他无法狠心的利用这个为他生育的女子。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华城的战况如何?”
她缓缓走到司图凛身边问,已恢复镇定。
“还好!、、、、我回来是有事要说!”
“何事?”她挽着他胳膊娇娇的问。
司图凛沉着想怎么开口。
“来,先洗个脸吧,看你满脸的灰尘!”她说着去拿一块湿巾抬起手来欲给司图凛擦脸。
司图凛抬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就那样停在他脸前。
“怎么了?”她柔声问,心里拉起了警铃。
“我要当王上!”他轻轻的陈述,松开手。
东方静垂下手,退了两步!这是一个肯定句。
我要当王上,不是我想当,而是决对的肯定的说,我要当!
多么坚决!
“我知道你可以帮我做到!”他说。
“为什么?”
“因为西祈根本打不过南夷,现在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不想吃了败仗,再一次被骂为卖国贼,我只想拥有更多的权利,好好保护你们!”
东方静差一点就上当了,但最后一句话让她清醒过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往往男人一说好听的话,女人就变得不是自己。但东方静皆然相反,司图凛一说好听的话,她就会像掉到冰库里,全身突然冰的异常轻醒。
她对他的逼迫,一次又一次,他何时说过一句软话?
“你是不是见到了十二妹?”她压住心里的惊涛巨浪问。她与他将近二十年的感情,从小到大,却抵不上,东方蕾那个贱人与他认识一年的时间。
扣心自问,她败给谁也不愿败给那个无才无德无貌的臭丫头。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东方蕾在他心里的份量。当要承认这个事实时,宛如别人在用刀挖着她的心。
只因为他会在梦里一遍一遍的叫着“蕾儿”,却不会在她面前,掩饰性的叫她一声“静儿”!
司图凛沉默了,这是他的性格。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都不会说假话,所以他选择沉默。
“夫君,你可以叫我一声静儿吗?”她又走近他柔声请求。
“公主、、、”他疏远的叫着,欲弯身行礼。
东方静看他低垂着头,手心紧紧的握住,努力让自己冷静。
“好,我让你当王上!”
有一丝绝然,有一丝不服,有一丝不甘心,有一丝赌气,有一丝不顾一切、、、、、、有无私的奉献。
爱的奉献!
这个世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能记住我,偶尔也能在梦里叫我一声静儿!
东方静去找西祈王时,西祈王正在饮酒作乐。
西祈王见爱女来了,高兴的招呼她说,
“来,静儿,这几个弹曲的女子可是远渡重洋而来,弹的刹是好听,一起来听听!”
“父王,女儿有事要说!”东方静冷然的说。
西祈王看女儿一脸冷静,以为有大事,让大殿的人都退下,稍倾,就只有父女两个。
“静儿有何要事?”
“父王,女儿有个不情之请!”
“呵呵,静儿可从没求过父王啊,说说什么事!”
“父王请把王位传给女儿!”东方静跪下说。
西祈王手里的酒杯“趴”的一声掉到地上。良久才出声到,
“你可知王位自古以来皆是传男不传女?”
“女儿知道!但现在赤月统一三国,如今只剩我们西祈,大哥二哥根本不是赤月的对手,况且百姓之中大多都在说举旗投降,以免毁了自己的家园!如今的西祈已是内忧外患,父王您也知道,大哥他性子懦弱,耳根子软,容易轻信小人!自古以来,不能任用贤臣的君,都没有好下场!而二哥空有勇力,没有智谋,况且他为人暴燥,阴狠,宫里死在他手里的侍女,太监不计其数。若他做了王上,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西祈还能久兴不衰吗?而十弟年纪太小,就算他坐了王位,也会被二哥拉下来!放眼宫中,有勇有谋的,父王,只有女儿我——东方静!”
西祈王听东方静这一说,心里也有条分明线了。他下殿扶起东方静,有些哀求的说,
“女儿啊,你既可以做父王的军师,也可以提隽辅导你大哥啊!”
“父王,不是女儿不念兄弟之情,大哥性子软,二哥又一心想要王位!从小到大,后宫之中明着暗着斗的,您又看到多少?父王您一心风花雪月,从不管这些事女儿知道,可有些事情不能让!从小女儿就深得父王喜爱,父王更把女儿当作男子一样看待,让女儿为国出谋划策,而正是因为这些,二哥一直视女儿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女儿与大哥的感情,自然没有大哥与二哥的感情来的深厚。父王您在的时候,我们都暗斗,更别说您以后的事了,假若女儿真的不争,像帮父王您一样辅导大哥,女儿决对活不过一年!到时大哥为王,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了女儿的脑袋,而且如今局势,父王,相信您也知道,只有女儿才可以挽回!”
“那父王赐你一道免死的圣旨?”西祈王请求的说。
“父王,女儿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女儿有孩子有丈夫,父王能把我们一家人都免死吗?父王,您从小抱着女儿长大,真的希望看到静儿的凄惨下场吗?”东方静步步逼问。
西祈王蒙的坐到龙椅上,或许他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妃子太多,而造成现在这种争斗局面。
“让父王好好想想!”
“父王,时间紧迫,希望您早日给女儿一个答案!如若父王心有疑虑,可派大哥二哥去守华城。倘若三个月之类,他们守得住,女儿就无怨无悔的服从他们,任人宰割!”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
西祈王突然眼睛瞪的老大,看着女儿一步一步走向大殿外!
殿外,司图凛立在一旁!
东方静一出来,他急迫的赶上去问,
“怎么样?”
东方静自婚后第一次没正眼看他。
司图凛也觉得自己太急迫了,静静的跟在她后面,没有出声。
东方静慢慢的走着,心里有一种不安!
花园里的那些花,总是长在同样的地方,总是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可是她不知道,这条路他还能陪自己走多远!
隐隐约约,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她还是想赌一场。
她赌,她爱的人不会那么狠心!
尽管他不爱自己,但他会狠心到对他的结发妻子,对他孩子的娘,下手吗?
她赌,用一生去赌,用整个西祈去赌,只愿能得到他回眸的爱,只愿他能永远的,记住自己!
东方静笑了!女人永远是这么可悲!
哪怕是最聪明的!
都说女人柔情似水,其实,她最柔的,只是她的心!
如果有人能做到拿得起放得下,那是因为你没爱过,爱的不够深!
如果你真的爱过,你可以装作无动于衷的与他擦肩而过,却不可以忍住错身而过后的眼泪。
却不可以忍住,那微微疼痛深深遗憾的心情!
曾经幸福与我们擦肩而过,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可以爱到地老天荒!
可是那“一点点”却比地老天荒更远、、、、、、、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当王上了吗?”她看着那被吹落的花瓣,定住脚步轻声问。
司图凛扶住她的肩,为她遮住风许诺的说,
“等你生下孩子后,我会告诉你的!”
东方静有些想哭的靠在他怀里!她知道,那一定是很大很大的一件事,不然他不会等到她孩子出生后才说。
可是就算知道他会拿剑指着自己,只要他伸出手,她就会义无反顾的靠近他的怀里。
她是最聪明的,也同样是最笨最傻的!
她爱的,不就是这样的他吗?
就算有一百个借口与理由,他都不会说一句谎话。
他不会骗她,这样的他,让她愿意把整个生命都交给他!因为她知道,至少她不是活在那满天飞舞的谎言中。
她爱的,不就是他默不出声为她挡风的动作吗?
爱他的理由真的很简单!
可是爱了、、、、、哪怕再简单无力的理由都逃不脱了!
西祈的老大老二还没赶到华城,华城就破了。
赤月听到孟青的消息后,举兵四十万亲自出征。
首先别说是赤月带兵攻,守城的浴血将军不在,光是他那四十万铁血士兵,也能让人不自觉的臣服。
那刘贵为了保住人头,一个月对八十万大军,来了个魔鬼般的训练。
华城的门一攻开,西祈的百姓就觉得,这涌入城里的不是一群人,而是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野兽,特别是带头那个紫色眼眸的妖异男人!
西祈危矣!
东方静进一步逼迫说,
“若此时父王还不下决定,那么女儿也无能为力了!”
“静儿何苦逼迫父王?”西祈王痛苦为难的说。
“父王,女儿也不想这样的,但、、、、、、为了西祈,为了家人,为了、、、爱人,女儿不得不,原谅女儿的不孝!”
说着她跪在西祈王面前,这次西祈王没有拉她。
侍女见公主挺个大肚子跪那么久,就去找附马。
谁知附马却不在。
此时司图凛已出宫了!
一切都在进行,他却担心东方蕾没有回到上都,他担心,她真的就把自己当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就真的一句“不认识”把他们曾经的一切都抹去了。
幸好,去了醉风楼一打听,老板也在!跟着店小二,司图凛高兴的上了阁楼。
进包厢时,东方蕾正靠着窗品茶!
将近半个月没见,只是看到她小小的侧脸,司图凛就心中一动,上前把她抱在怀里!
以前,她身边有那么多,出色明媚的男子,耀眼如太阳,让灰暗的他不敢轻易乱动,只是安慰自己,好好的做她的“大哥!”
可是,抱一次她,就再也不想放手了!
她小小的身子,占满他整个胸膛,填补他整颗空缺的心、、、、、、、
好满足,好满足、、、、、、
于是,他只能越抱越紧,深怕这小小的身子突然没了!
“蕾儿!”他深深的从嗓子溢出一声。
遇到她,他才知道那种情,那种同生共死的情。
每一次,他挥出一剑,总会想,如果她在,会是怎样?
总高兴,还好世界上,还有一个她!
总高兴,还好世界上,只有一个他与她!
东方蕾冷冷的推开他,坐到桌子的另一面,端着茶杯,依然看着窗外。
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心软。如果人真的忘记一切,没有感情多好!
“蕾儿,跟我走吧,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他握住她的小手说。
“去哪儿?”她的声音像一团冰,浇息了他的火。
“去王宫,做我的王妃!”
“王妃?”东方蕾端茶的手顿了顿。
“我要当王上了,等我当了王上就可以好好的保护你了,做我的王妃好吗?”
心,一疼!曾经也有人这么软软的求她啊,那一脸明亮的笑、、、、、、
“听说东方静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她使颈儿抽出自己的手,微笑着说。
“那次、、、、、我喝醉了!”司图凛低着头说。其实他知道,就算他没喝醉,他还是会那样做,喝醉只是他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
因为只有借着东方静,他才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站起来。
那一天在酒宴上,看到赤有搂着蕾儿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他的心一阵收缩!
为什么那个站在蕾儿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为什么不是他与蕾儿一同站在高处俯望着众人?
他们一起做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多,为什么这个天下不是他们的?
所以,他决定了,他要做一个有权利的人!
所以,他利用了东方静!就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利用东方静,所以他才会愧疚!
所以现在说这句话,他低着头,不能坦荡的对上东方蕾的眼。
“可她有了身孕!”东方蕾似提醒他又说。
司图凛又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怕失去什么,直到感觉到手里的温度,他才歉意的说,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我保证就这一次!”
东方蕾笑看他的紧张,随意的说,
“古代不都是三妻四妾吗?”
“可我、、、、、只想要你一个!”
东方蕾看着那充满深情的眸子,不敢再看下去,随意的移开目光。
本来她是想请杀手的,既然有人帮她,她就亲自动手了!
“好啊,我答应做你的王妃,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好,你说,只要我可以做到,什么都行!”这一刻的司图凛丢了他的沉稳,就像一个毛头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