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一行人离开早已成为死寂般的坟墓的海鲸帮后,有感于自己九死一生的经历,茗烟要求学习机关之术,所以他们才会站在这个荒凉的山谷前,一人一虎愣愣的看着眼前荒芜人烟的山谷,这像有人住的地方吗,不会薛帆退隐江湖太久了,搞错了吧。
沐浴在夕阳中的山谷丝毫不见人烟,遍地疯长着长长的野草,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要说人了,就连兽都没有,一人一虎将疑惑怀疑的目光转向身边的老者薛帆,“老头,你是不是老了!”
正闲适的捋须的天机有丝愕然,“老了?丫头我哪里老了?”白皙矍铄的脸上滑过一丝受伤,精光四射的眸中则闪烁着笑意。
米奇则附和的低低咆哮,怎么看此处也不像有人烟的地方,不是你弄错了,难道是我感觉错了,怎么可能,动物的直觉是最准的了。
薛帆看着茗烟怀疑的眼神,神秘的一笑,指着隐没在青草中的一块快风化完的石碑,“看到那碑没有?”
茗烟好奇的上前,扒开一看,差点笑场,什么吗,这碑至少有几百年了吧,雕刻的字几乎要完全被岁月抹去,只隐约可见轮廓,凝神细瞧,却笑不出来了,碑上刻着活人莫入,纤细的柳眉微蹙,回眸淡笑追问:“老头,你在故弄什么玄虚?”
看着碑上的字,或许在多年前此处是一个充满罪恶的山谷,或者鲜血满地,或者白骨皑皑吧,极目望去,也许这些疯长的野草就是受了这样的滋润才会如此生机勃勃吧。
薛帆没有搭理茗烟的疑问,而是从口中发出极为怪异的啸声,刺耳之极,仿佛要洞穿人的神经,茗烟毫无防备之下,不自觉的捂上自己的耳朵,米奇就不用说了。
伴随着啸声而来的是一个干枯瘦小,面目可憎的老头,一身黑衣,他就这么诡异的出现薛帆的眼前。
好诡异的小老头,不说那神出鬼没的武功,就是那精光乍现的眼眸也告诉茗烟,此人真的不简单,只是和风度翩翩的薛帆一比,实在是惨不忍睹,矮了一半不说,面色黝黑干枯,嘴唇惨白,裸露在袖外的那双手黝黑干枯,和鸡爪子没有多大的差别,只除了颜色和指头的个数外。
果然应了古人的话,人不可貌相,茗烟在心下叹息,面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越是这样貌不出众的人,脾气越是怪异,自己还是小心点的好。
来人快速巡视了一遍,眼光在茗烟和米奇的身上淡淡的扫过,没有丝毫的波澜,落在薛帆的身上时,不耐烦的翻翻白眼,“你怎么还没死!”
薛帆哈哈一笑:“你都没死,我当然要活的好好的!”
“闭嘴,难听死了,像鸭子叫!”不耐之色滑过枯瘦的脸,烦躁的挥舞着黑瘦的手,长长的指甲乌黑油亮,闪烁着幽光,茗烟紧紧的盯着,如果自己没看错,那指甲上都有剧毒吧,而且不止一种。
“好,好!”薛帆很合作的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应道:“此次来,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那老头再次打断了薛帆的话,而薛帆只是好脾气的笑笑。
“我希望你能将机关之术交给茗烟!”
“茗烟,是它!”干枯黑瘦的手指向米奇,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茗烟满头的黑线无声的滑下,有没有搞错,茗烟能是一只老虎吗,虽然自己承认米奇很聪明,但是学机关之术,一只老虎吗,银牙无声的磨着,这个老头实在,实在是会开玩笑,黑色的幽默啊。
米奇睁着疑惑的大眼,这哪里来的老头,怎么这么古怪,还不如茗烟的师傅好呢,茗烟惨了喽。
“不是,是她。”薛帆温文的笑着,但是眼中却滑过一丝笑意,随即隐没不见,茗烟自求多福了,师傅帮不了你了,努力将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压下,呵呵,虽然不能亲眼看见茗烟吃瘪,但是,哈哈,可以预料的。
“不干,凭什么我要教一个如此丑陋的女人,不收!”随意的扫了茗烟一眼,黑衣老头竟然爆出这么一句话,顿时让茗烟差点吐血而亡,丑陋,自己的容貌是丑陋的,自己活了两世,看过多少美女美男,不管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有几个能比得过自己。
将目光掠过薛帆,却见他肩头有可疑的耸动,就连米奇的大眼中都充满了嘲弄,而那个诡异的老头却一本正经的望着自己,眼中明明有不屑,那是真真正正的看丑陋事物的眼神,那一瞬间,茗烟真的以为自己丑陋如母夜叉般,咬咬牙,将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压下,为了自己的强大,为了不再经历那无能为力的痛楚,自己忍了,但凡是有能力的人都有些怪癖,只是那秀眉微微的蹙起,淡淡的红晕浮现。
“看在老友份上,破例一次吧,反正你还没有徒弟,而茗烟天姿非常高,你不想将你毕生所学带进坟墓中吧!”
怪老头白眼一翻,吹胡子瞪眼的怒道:“那是我的事,谁说我没有徒弟了,你以为就你有吗,哼!”不屑的轻哼一声,围着茗烟打转,啧啧有声的抱怨连连:“实在是太丑了,我不喜欢,瞧瞧这脸蛋,再瞧瞧这身段,你怎么找了个这么丑的徒弟,悲哀啊悲哀!”
一脸同情的望着薛帆,好像他真的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可把茗烟气死了,这什么人嘛,什么眼神,什么审美眼光,可恶,可恶之极!愤怒的火苗已经隐约跳跃在眸中了,自己真得要如此低三下四的任人贬低吗,如果不是看在薛帆的面子,自己很想痛骂那老头一番。
“消消气,茗烟,他就是这样,不要忘了你的目的。”了解茗烟的薛帆拍拍茗烟的肩膀,小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无奈的看了薛帆一眼,忍之,不和他一般见识,无知的人。
“要不这样吧,小老儿发誓此生只收一个弟子,但是又不能驳了老友的面子,如果······”目光灼灼的盯着茗烟,茗烟有预感,接下来的话自己一定不爱听,果不其然,“如果她成了我徒弟的媳妇,我也就不算破誓了,如何!”
“不行!”茗烟想也不想的出声拒绝,开玩笑,有你这样的师傅,徒弟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常言说有其父必有其女,用在这上面也适用。
但是却没有人理会茗烟的拒绝,薛帆笑眯眯的点头答应,“好!”
“就不知我徒弟是否愿意娶你的丑徒弟了!”那老头有些犯难的看着茗烟,仿佛长成那样是茗烟的错。
天哪,什么世道呀,气的茗烟非常不雅的翻着白眼,反正美与丑在那老头的眼中是颠倒的,那么自己何必要压抑自己的不满呢。
谁之那老头却眼前一亮,第一次露出笑眯眯的神色,“呵呵,还有可取之处,不错不错!”猛然间啸声起,直入云霄,比之薛帆,更为刺耳和幽深。
很快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众人的视线中,来人轻飘飘的落下,一袭飘逸的青衫随风而摆,潇洒的身形让众人眼前一亮,顿时充满了期待,看来丑老头的徒弟不错,至少此时薛帆和米奇的心中是如此想的,而茗烟犹自生着薛帆的气,对他擅自将自己的姻缘订下非常的不满,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来人的身上。
臭老头一改之前的冷漠和傲然,献媚的向来人邀功:“乖徒儿,看看为师帮你找了媳妇,如何,不错吧,虽然丑了点,但是为了师傅的老友,乖徒儿就将就点吧!”
薛帆和米奇却早已目瞪口呆,那潇洒的身影上,配着的脸孔却实在不敢让人恭维,虽说薛帆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但是,但是眼前这个青年实在是太丑了,丑的让他建设好的心理防线溃不成军,哭笑不得呀,原本以为即使老鬼的眼光有异,最多长的不好看,但是,将自求多福的目光投向茗烟,茗烟啊,是师傅对不起你,才会给你找了个这么见不得人的夫君,而米奇早已将目光移开,不能无法再看,那人且只是不好看,简直是惨不忍睹,自己看了,只怕晚餐都不用吃了。
来人将疑问的目光定在茗烟的身上,因为现场只有茗烟一个雌性,总不能是师傅发癫了给自己找一个老虎当娘子吧,一丝不满浮现,嘲弄的开口:“师傅,就是她,这个丑八怪吗,师傅你也太没眼光了!”
如他师傅一般的围绕着发呆的茗烟上下打量着,撇着本就歪斜的嘴,嘴里喃喃自语着:“实在是太丑了,丑也就罢了,竟然还傻兮兮的,我不要!”转到茗烟的正面,皱眉看着一脸呆滞的茗烟。
刚刚回神的茗烟抬眼就看到一张比鬼好不了几分的脸出现自己的视线里,并且还离自己这么近,那阴森森的模样和自己看的鬼片中的鬼没有多大的区别,特别是现在身处即将黑暗的黄昏中,落日的余晖将那张脸照的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