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鲁宾斯坦(布老虎传记文库·巨人百传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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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喜缔良缘结同心(1)

1发自肺腑的可爱独白

1927年,鲁宾斯坦已进入了“不惑之年”。我们且看看这位艺术家对爱情和婚姻的个人看法吧。

“我是决心不结婚的。我跟女人交往的长久经验证明了做情夫的好处多得多:他可以依照自己的选择,在最恰当的时刻以最佳的姿态展现给他的示爱目标;想要跟她在一起多久就多久;他的求爱技巧可随时翻新,在最适当的时候献上一束鲜花。成功之道固然在于谨慎,但时机到来,也不妨发动感情攻势。

“反之,让我们来看一看做丈夫的命运。即便他不想多看她一眼,她也老是挥之不去。不然,就是在最需要她的时候,却见不着人影。说不定她夜里还打鼾,早上蓬头散发倦容满脸,甚至在洗手间里显得腌腌臜臜。他得替她分忧,向她让步,给她解愁,听她那絮叨不尽,诉说不完的金钱烦恼和生活费用,以及孩子和佣人等问题。这就是我对爱情和婚姻生活的看法。”

“甘做情夫,而不愿做丈夫”,大概就是鲁宾斯坦40岁之前的可爱独白。

但是,年岁不饶人,马不停蹄的飘泊无定的生涯,最终还是迫使这位情场浪子放弃他那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消极生活态度,决心要找一个“愿与之生儿育女的惟一佳偶”了。

1926年10月的一个寒冷早晨,鲁宾斯坦又回到了波兰首都华沙,履行他那华沙、罗兹两地的新一轮巡回演出。下车伊始,他立即驱车来到老住所——友人理查·奥汀斯基的公寓。

当天上午,鲁宾斯坦立即与名指挥家艾密尔·莫林纳斯基开始练习。在华沙和罗兹两地,他都要演奏贝多芬的《G大调协奏曲》。能在艾密尔的指挥下演奏,鲁宾斯坦感到由衷的喜悦。这不仅仅是因为莫林纳斯基的指挥功力超强,备受推崇,而且是因为这位乐坛老前辈为人谦和,指挥若定,运用指挥棒的韵律完美精确,毫无夸饰动作,即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莫林纳斯基也乐意与这位钢琴新秀研习乐谱,他为此甚至婉谢了一切宴请。这显示出这位卓越的指挥家那敬业乐业的精神和高尚的师德。

这次在华沙演奏会上推出的头一个节目,是《雷奥诺拉序曲》第三号,其后是协奏曲,幕间休息之后演奏第五交响曲。贝多芬的这首协奏曲获得了空前的成功。鲁宾斯坦用自己的演奏成果向那些忠实于他的华沙听众证实,他不只是一个能用《纳瓦拉》这首乐曲来讨好他们的巨匠,而且是能正确阐释贝多芬协奏曲的最佳钢琴手。

休息时,后台休憩室的门被一下子推了开来,走进来“三朵雏菊般的金花”——典型的波兰三美女。那位黑发姑娘的眼睛最美,秀目顾盼之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身材最高的那位金发美女长得亭亭玉立,活泼灵秀,有说不尽的妩媚。最后的那一位则无比妖娆,大胆地盯住钢琴家,显得自命不凡。

原来艾密尔·莫林纳斯基有三位如花似玉的千金。大女儿温黛,跟鲁宾斯坦认识多年,嫁给一位名叫维克多·拉彭斯基的钢琴家,育有两个儿子。这次来的是二女儿妮拉和三女儿亚丽娜。金发美女妮拉具有高于其他两位少女的气质和韵味,一副大家闺秀的丽质。她是头一次来听鲁宾斯坦演出,表现了由衷的激赏。第三位女郎则系她们的堂妹海勒。

接下去是去克拉科夫和热舒夫两地的各一场演出。前者对鲁宾斯坦给予了热忱欢迎,后者则是惟一欣赏他阐释肖邦作品的城市。两地的演出成绩都非常突出,听众的评价很高。

回到华沙,三位小姐立即请鲁宾斯坦和许马诺夫斯基去她们家饮茶。莫林纳斯基就住在歌剧院近旁的一栋宽大的宅子里。在她们的闺房中,二姐妮拉充当了女主人。这一次,鲁宾斯坦对妮拉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内心滋生出一种触电般的感应,两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涩。

艾密尔·莫林纳斯基当即宴请鲁宾斯坦。由于其夫人当时还在他们老家立陶宛的田庄上,所以就由妮拉代行女主人一职。那天三妹亚丽娜表情十分冷峻。饭后,妮拉在鲁宾斯坦的钢琴伴奏下翩跹起舞,熟练地跳了一支玛祖卡舞。这位美女抱负不凡,经常参加歌剧院芭蕾舞的演练,一心想当个大牌芭蕾舞明星。

罗兹的演奏时间到了。鲁宾斯坦和莫林纳斯基一清早便相邀出发,赶上了当天当地的预演。这一老一少都因前一天的演出和应酬活动闹到很晚才安歇,再加上一路辛劳,所以在上午排练时都险些儿睡着了。好在交响乐团平时在指挥的督导下训练有素,所以下午一休息好,当晚的演出居然很好。妮拉也在听众席上出现,鲁宾斯坦睇眼瞄到她之后,好不感动,知道她是为自己而来的。演出一结束,艾密尔·莫林纳斯基邀请鲁宾斯坦吃夜宵。后者匆匆吃完,便赶去与家人团聚了。

第二天一早,鲁宾斯坦同莫林纳斯基父女俩乘火车启程返回华沙。他和妮拉双双站在车厢的通道上,大有谈不完说不尽的柔情蜜语。他请妮拉第二天上午11时在市内拉辛公园肖邦纪念碑下的长椅上会晤,因为他就要去布达佩斯巡回演出了。

这一整夜,鲁宾斯坦待在奥汀斯基家中辗转难以成眠。一方面,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梦寐以求的意中人,妮拉的确具有他所喜爱、所追慕的那种波兰女性的典型形象;另一方面,她又太年轻,才18岁,而他再有三个月就将进入“不惑之年”了。彼此相差整整22岁!虽说鲁宾斯坦也确信她是深深爱着自己的,但她是在大家庭包括叔父母和堂妹的艳羡中长大成人的,她立志要成为一名杰出的芭蕾舞蹈家,鲁宾斯坦能把她夺走引入自己的人生轨迹吗?她有能力抗拒得了他的那些英俊西班牙朋友的男性魅力或他那上百名对手向年轻貌美的已婚少妇的争宠吗?鲁宾斯坦从个人的惨痛经验中,深深了解到即便是有爱情作基础的婚姻的脆弱性。

第二天早上,鲁宾斯坦经过夜里的苦苦思索,已经铁下心来:他要结婚,要跟理想中的情侣妮拉结婚,他还要把自己心头所想到的一切都一股脑儿如实地袒露给妮拉听。主意打定,不知怎的他反倒觉得心情异常紧张。这时,恰好街头叫不到计程车,鲁宾斯坦只好雇一辆马车,结果耽误了约会的时间,内心就更是紧张不安了。

在公园门口,鲁宾斯坦一眼便瞥见了妮拉,随即向她解释迟到的原因,但她心里仍很难过。他们并肩走到一张长椅子上坐了下来,两人久久地相对无语。最后还是鲁宾斯坦鼓足了勇气,向她表白了要娶她的心意,并倾诉了个人的心结与顾虑。他说道:

“亲爱的,如果你真心实意地爱我,能等到我深信我们的结合对我们双方都正确无误,那我将是世界上最欢乐的男子。此刻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是世界上我愿与之生儿育女的惟一佳偶。”

妮拉默然无语地听着,然后低垂粉颈,甜蜜轻柔地说道:“我会等的。”

这样,鲁宾斯坦便怀着满腔愉悦的心绪和爱的满足离开了华沙,启程前往布达佩斯。

鲁宾斯坦这次在匈牙利首都的演出极为成功。他演奏了勃拉姆斯的《降B大调协奏曲》,指挥为匈牙利指挥家兼作曲家艾尔诺·杜南义。听众十分欣赏,杜南义也赞不绝口。第二天,杜南义邀请鲁宾斯坦共进午餐,席间他认识了匈牙利的一些乐坛人士。

布达佩斯的美景令鲁宾斯坦赞叹不已,多瑙河的流水似乎比维也纳的河水更为深蓝。老城布达异常宏伟,新城佩斯则兼具巴黎和维也纳的秀色。匈牙利的美女如云,但此时的鲁宾斯坦却对她们似乎不屑一顾。眼下他心里只惦记着一个人——妮拉。他给心上人儿寄出了一张示爱的明信片。

返回巴黎途中,鲁宾斯坦在维也纳停留了两天,去走访当地音乐经纪人胡果·那普勒,商讨未来的演出计划。这次回到巴黎蒙玛特利区拉威南路15号住所,鲁宾斯坦又再次在心头泛起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其愉悦欣慰,自不在话下。经过仆人法兰西奥的一番努力,住所的洗手间已改造成一间现代化的漂亮浴室。屋子里面还点缀了一些鲜花,平添了几分幽雅,几分温馨。这下,鲁宾斯坦又要跟自己的心爱书籍、蝴蝶、漂亮的椅子和床铺上的红绸罩为伍,叫他好不开心!是的,他这时更是感到家庭的温暖。家,也确实是他那生活的宁静港湾。

2“我怎么能够信任你?”

鲁宾斯坦在认识“惟一要娶的女人”之前,充满了桃色新闻。对这类风流艳事,他在撰写的《自传》一书中不仅不加遮掩,反而浓墨重彩、绘声绘色地予以描绘。他那样写也许不无目的,也许是旨在突显他在结婚前的浪荡不羁和“对异性毫无止境的痴迷”,炫耀他在结婚后为人夫人父的高度责任感和在情感的旅程中刹住了脚步,找到了归宿。一句话,那都是为了表现他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1924年,鲁宾斯坦在结束巴尔干半岛之行后,返回了巴黎,随即又应波丽格娜克王妃的邀请,参加了她在自己的那座亨利·马丁大道宫邸所举行的一场音乐会——由俄苏作曲家兼钢琴家普罗科菲耶夫在交响乐团协奏下演出他自己谱写的《第三协奏曲》。

在那次音乐会上,鲁宾斯坦碰巧被安排坐在一位罗马贵族的后裔卡拉·帕拉汀妮公主的身旁。他们曾经在两次宴会上相遇过,早已是老相识了。帕拉汀妮公主被公认为“意大利的第一佳丽”,鲁宾斯坦甚至把她描绘成“一个最配用‘美丽’这个字眼的真谛来形容的女人”,她那“浓艳柳眉下的一双乌亮明眸,透过长长睫毛高傲地盯住你,却又投射出一股调侃的神韵。”这下才子佳人聚到了一起,自然免不了眉目传情,这位青年钢琴家的“心儿又开始在跳了”。他邀请公主到他下榻的旅馆里来,她也毫不爽约,音乐会之后竟翩然而至。那一夜,他们乐到很晚,才依依惜别。

风流一晚,直到帕拉汀妮公主一周后离开巴黎、返回罗马之前,他们“每天晚上都在一起”。

后来鲁宾斯坦去罗马演出,又收到帕拉汀妮公主的一封邀请函,信尾还不忘附上一笔:“我柔情的吻”。

公主在其私邸设宴,除了已分居的丈夫外,还有几位鲁宾斯坦认识的罗马贵族和地方显要人士。其中一位是裴西·布朗特伯爵夫人,鲁宾斯坦与她稍事寒暄之后,两人从此便建立了长久的友谊。

在这次罗马演出期间,帕拉汀妮公主经常大大方方地去鲁宾斯坦下榻的精益大饭店找他,双双进入卧室。连这个风流情种都觉到帕拉汀妮公主是个“不怕别人风言风语”的女人。后来,裴西·布朗特伯爵夫人为鲁宾斯坦设宴请客,卡拉·帕拉汀妮公主也不请自去,布朗特伯爵夫人把他们都当成了夫妻来看待,其他客人也处之泰然,因为“罗马的社交圈并不歧视成员的风流艳情”。

1924年预定的5月南美巡回演出,卡拉公主也随同鲁宾斯坦一道去了巴西的里约热内卢和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当地的音乐经纪人裴拉斯先生还“恭贺鲁宾斯坦新婚”呢。不过,老朋友宴请,鲁宾斯坦都没有把卡拉公主带去。仅在圣保罗谢法瑞里教授的晚宴中,鲁宾斯坦才把公主带去了,主人家对她的美色都赞不绝口。

他们一踏上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家便把这一绯闻传了开去,媒体更是大作文章。曼纽·昆塔纳老夫人也常说:“我们的鲁宾斯坦真是个风流唐璜!”米奎·马丁尼斯伯爵的家人更表现不屑的神色,因为他们早就风闻卡拉公主在欧洲的名声不佳。这样一来,这两家为鲁宾斯坦摆设的接风酒或饯行酒,他也就只得只身去了。

慢慢地,这两位“露水鸳鸯”出现了裂痕,变得难以相处,用餐也凑不到一起。在归程中,一天公主突然问鲁宾斯坦:“假如我离了婚,你愿意跟我结婚吗?”鲁宾斯坦当即答道:“不行。你说的绝不是当真的话。我无法想像,一位有名的大美人卡拉·帕拉汀妮会成为鲁宾斯坦的夫人,成为一个名气不大的钢琴家的太太。再说,我尽管爱你,却不能让你住上你早就住惯了的大宫邸呀。你每年要添置的新衣,我也是买不起的。”鲁宾斯坦的这种调侃口吻,使卡拉公主听了大为不快。

1924年夏季,鲁宾斯坦应温妮·波丽格娜克王妃的邀请,去威尼斯她那别墅小住两周时,这位钢琴家又跟卡拉公主言归于好,而且双双去了嘉尔登的嘉达湖游玩。

在1925年的翡冷翠和罗马等地的巡回演出之前,鲁宾斯坦曾拍电报给卡拉·帕拉汀妮公主,通报他到达的日期。对方复电表示欢迎,当巡回演出到罗马时,鲁宾斯坦在他下榻的精益大饭店却没有收到卡拉·帕拉汀妮公主的电话留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决定开车去她的私邸见她一面。可是他等了好一阵,仍不见人出来。他一时心急,便贸然闯入了公主的卧室,才发现卡拉同另一个西班牙男士正坐在床上,两人的衣服才穿好。鲁宾斯坦不由醋劲勃发,冲到卡拉跟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那位男士随即一蹦而起,握紧双拳,准备迎战。鲁宾斯坦一把推开了他,说道:“我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而不是要敲碎你的骨头。”

事后卡拉寄来了一封信,作了必要的解释,鲁宾斯坦也把它当成“阴差阳错”,把这对男女权当成“结婚多年的夫妻”。

这一切,当然都是这位风流才子在认识妮拉之前的一份爱的痴狂和一次浪漫蒂克的宣泄了。

1928年的早春时节,鲁宾斯坦又开始了一次大规模的巡回演出:首站是华沙,然后是布加勒斯特、希腊、特拉维夫和埃及,最后去南美演奏。他打算存上一大笔钱,好为将来的爱妻提供一种安适的生活。

鲁宾斯坦这次在去华沙之前,旧日情人卡拉·帕拉汀妮公主又从罗马赶来,还坚持跟他同一班火车前去华沙。到达终点站后,卡拉搭乘欧洲大饭店的交通车离去,鲁宾斯坦则照旧下榻于老友理查·奥汀斯基家。这时奥汀斯基给鲁宾斯坦转达了英国驻波兰大使馆马克斯·穆勒夫人的邀请,说她在罗马听过他的钢琴演奏,早就有一面之识。与此同时,卡拉也打电话给鲁宾斯坦,要他去英国大使馆赴宴,还要他第二天上午9时去欧洲大饭店接她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