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古道。斜阳如火。
一个蓝衣书生风尘仆仆的走在路上。他的身后,一位老伯背着一个包袱紧紧相随。
“蓝伯,将行李拿过来,我背着吧?”蓝羽然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老伯说道。
“少爷,没什么行礼,书都是你背着了,我背的也不过是几件衣物,哪里有多重。”蓝伯笑着说道。“这一路上,幸亏有林姑娘放在包袱里的银两,少爷和我才不至于挨饿啊。”
“是啊,幸亏她偷偷放进来的银子了。”蓝羽然一边走着,一边叹息着,仿佛那一双灵动美丽的眼睛,就在他眼前眨动。那一颦一笑,慢慢的浮现上来。
自己离家也有六七天时间了。不知道家里如何,她又怎样了。这一次,是她让他改变了对天下、对苍生的态度,也改变了他一直奉行的人生理念。
直到见到她,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奉行的独善其身的做人态度,是那么的狭隘。看到她那样朝气蓬勃的模样,看到她在困难面前百折不挠的精神,让他一个堂堂五尺男儿,感到无地自容。
树影西斜,太阳就要落山了。
“蓝伯,我们出了这片林子,在前边找个开阔地休息吧。”蓝羽然看看跟在身后的蓝伯,心里的愧疚流过。这么一把年纪的老人,还让他跟着自己上京,真的是难为他了。
“呵呵,好啊,少爷。不过,我们上京的时间还够么?别耽误了才好。”蓝伯知道少爷顾惜他的身体,心里暗暗的感动。
“不会。雪笠这次放到包袱里的银子不少,还有两块宝石。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就雇一辆车吧。”蓝羽然想起那个鬼精灵的丫头,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拿着银子却一直步行,会不会又说他浪费时间呢?此时,在他的心里,似乎认为用她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尴尬了。那种家人的认同感,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如此想着,蓝羽然温润的眼眸中,浮上一个浅浅的微笑。
“少爷,你快看前边,好像……好像好多死人啊。”蓝羽然一个走神,不只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林子的边缘。他顺着蓝伯的手看去,果然,在他们前边路上不足百丈之处,好多马匹和人,马匹都在周围缓缓徘徊,只是地上的人,却没有动静。
难道真是死人?什么人杀了几十个人?只是,让蓝羽然不解的是,那些人杀了人,怎么不要马匹呢?这些马匹眼见着可都是千里良驹啊。
“少爷,我们还是……”蓝伯说话的声音带了些颤抖。
“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还有活人呢。”蓝羽然说着大步向着前边跑去。蓝伯也只好紧紧跟上。
主仆二人跑到人群处,只见众人都穿着统一的衣服,却看不出是什么服装。他扳过一个人,将手伸到鼻下试探--有温热的气息呼出!
逐一探查过去,果然,都还有气息,并且身上都没什么伤痕。
蓝羽然大喜!
他抱起一个黑衣男子,回头对着蓝伯伸出手去:“蓝伯,拿过水葫芦来。”
喂了这人几口清水,那人猛地睁开眼睛,迅速坐起身子。睁开眼睛的同时,锋利的薄刃已经抵到了蓝羽然的脖颈一侧。
“你是谁?”
“你怎么恩将仇报呢?是我们家少爷救了你啊!”一旁的蓝伯心中焦急,护主心切的他,居然忘记了恐惧。大声呼喝着,就要扑上前来。
颈侧一痛,有温温的液体流下来,蓝羽然摆摆手,止住激动地蓝伯。对着眼前这个冰冷的黑衣人正颜说道:“这位壮士,我们主仆是上京赶考的。路经此地,见你们晕倒在此处,上前搭救,没什么恶意的,请不要误会。”
此时,辉也看清先前搂着自己的是一个温润的书生,一旁站立着一个老年仆人,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他,却没来由的感到,这两个人没有恶意,值得信赖。
蓝羽然对他微微一笑,轻轻地将置于颈侧的薄刃移开,也顾不上说话,转身再去救其他的人。
最先救醒的黑衣侍卫--辉,已经无声的沿着马蹄踪迹向前追去。
皇上呢?千万不要让皇上有什么危险啊。如果皇上……他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只剩下满心的惶恐。
还好,没用多久,蓝羽然就将众人一一救起。前边的丛林之后,也传来一声急急的哨声。
众黑衣人伸手将蓝羽然和蓝伯拎上马,直向着那个方向奔驰过去。
丛林之外,一马正在不远处徘徊,最初那个黑衣人正抱了一个紫衣公子,焦急的呼唤:“主子……主子……”
被横置在马上的蓝羽然,颠簸的几乎要吐出来,却仍旧强打精神道:“把我放下来,我会些医术。”
带着蓝羽然的人,似乎征询了那个黑衣人的意见,伸手将蓝羽然从马背上拎下来。
“还请你们将我的老仆放下来,他年龄大了,禁不起马背颠簸。”蓝羽然走到第一个黑衣人面前,脸色依旧苍白,却已经恢复了镇定。
黑衣人挥挥手,自有人去将蓝伯放下马来。蓝羽然也顾不得看蓝伯,扶住紫衣公子的手腕,探查病情。
此时,紫衣人虽然尚有呼吸,但是脸色却如金纸,那眼角和嘴角的猩红痕迹,还有地上衣服上的血迹,让周围的人都将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片刻,蓝羽然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位公子是极悲攻心,短时间内过于激烈的情致波动,伤及内脏。但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这里也没有药,我可以下针,将他的心脉护住,然后还需尽快赶到城镇,煎药服下才行。”
辉似乎略一犹豫,旋即对着蓝羽然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