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哥,你去吧。”
一直折腾到十一点多,带着醉意,吴耐回到了小屋,秀丽还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
吴耐一进门,秀丽就露出笑脸,把目光从显示屏移到吴耐脸上,吴耐的黑脸喝得红扑扑的,像猪肝,秀丽妩媚地笑道:“哥,怎么回来这么晚呀?”
“哦,喝完酒,哥几个又去吼了几嗓子。”吴耐有些不大高兴,闹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就想一个人躺一会儿,静一静。
人在寂寞的时候,总想着热闹,热闹的时候,又想着寂寞,矛盾得如同风箱里的老鼠,跑来跑去,搞不清哪头才是真正的出路。
秀丽有些遗憾,有些失落,笑道:“哎呀,唱歌你们怎么不叫我呢?我最喜欢唱歌了,最近刚练了几首,正想找机会给你们露两手!”
吴耐走到床边脱了鞋,鞋上全是泥,潮得不行,很不舒服,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你去问他们呀!又不是我请客。喝多了,困了。”吴耐的心里挺烦这个女人的,有时候大方得过了头,做作得过了头。他面上又不想太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抵也包括了这个意思。
秀丽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转过脸,眼睛移到了显示屏上,“困了就睡嘛。哎呀,可惜了我一把好牌,这个傻比,没牌也叫。”
吴耐看了看秀丽的背影,犹豫片刻,索性往床上一躺,“哦,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每天都睡得晚,有好节目就看看电视,没有好节目就看看小说,现在的连续剧,难看得不行,胡编乱造,还不如直销广告好看。”
吴耐笑了笑,“倒也是。把头几集看下去也就好看了,既然写出了剧本,投资拍了出来,总有可取之处。”
“最近我喜欢上了李清照的词,写得真好!真有味道,红藕香残什么秋来着,我记不得了,真好,真有味道!”
吴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哦了一声。秀丽见吴耐对她的话题没有兴致,便专心斗起地主。
躺了一阵,吴耐见秀丽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我实在困了,先睡了,一会走了时候把机子关了,顺便把门带好。”
秀丽笑道:“我今天准备通宵呢,老家的表姐和表姐夫来了,住在我那,我没地住啦,咯……你睡你的吧,实在困的时候,我在你的床边迷糊一会儿就行啦。你是我哥,反正也没外人。”
吴耐心中一惊,没有说话,懒懒地躺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强撑着,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说道:“这样吧,你就住我这吧,我到小周那挤挤。”
秀丽有些过意不去:“那怎么行?多不好意思呀。”
吴耐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小屋。
小周还没有睡,房间亮着灯。到了门口,吴耐听见里面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待到声音停了下来,吴耐敲了敲门。
门开了,小周见是吴耐,招呼起来:“怎么还没睡呀?”小周也喝了不少,全是啤酒,餐馆喝了几瓶,进歌厅跟********们又拼了几瓶,依旧兴致盎然,据说他能喝十几瓶,吴耐看着他瘦弱的样子,都不敢相信,那么多啤酒都装哪的。
吴耐回道:“没地住了,过来凑个热闹。”
“没问题!先上床,没外人。遥控器在枕头边。”说完,小周走到墙角对着尿桶又尿了起来。
“我说,这不刚尿完,怎么又尿上了?”
“这一阵子老是尿不干净,还******疼!”
“该不是得什么不干净的病了吧?”吴耐疑惑着问道。
“我去村里的诊所看过了,专治性病的,淋必治打了三针,没用!医生说症状不像是淋病。要是淋病,三针下去,准好!”
“自己的身体,革命的本钱,可马虎不得,有病还是去医院,别拖着,真拖出大毛病来了,可不得了。”
“谁说不是?我也合计着呢,这几天不是手头紧嘛,过两天出点货,马上去医院里里外外,好好查查。”
“这就对了!咱老百姓,可经受不起大病的折腾。”吴耐麻利地脱了鞋,脱了衣服,上了床,小周的床上馊哄哄,吴耐尽力压低着呼吸的幅度。
“谁说不是呢?哎,老吴啊,自己舒舒服服的小窝不住,怎么猫我这臭哄哄的狗窝里了?”小周背对着吴耐,一边说着话,一边捏着那家什,抖了又抖。
吴耐终于翻到了电视遥控器,按了几下才打开电视,怕是电池电力不足了,“还不是那个秀丽?她表姐表姐夫来了,住她那。她没地方,又住我那,这可不把我给挤了来了?我说,你这遥控器的电池该换了吧?”
小周坏笑道:“还出来干嘛?要我就一块儿挤挤。那浪货,村里出了名的,谁都可以上。我看,她是成心的!”
“嫌脏呢!那你去我那挤和她挤吧,我一人住你这。”
“切!上谁也不上她,没品!你还不知道的外号吧?‘嘴馋比浪’!你看看上次吃饭,好家伙,八辈子也没见过肉似的,先把鱼头鸡腿抢碗里,说是爱吃。放碗里还不啃,先把鸡块抢完了,盘里没菜了,她倒好,这才慢慢啃起碗里的……”
吴耐笑了笑,打断了小周:“谁琢磨的新词?‘嘴馋比浪’!真够毒的!下一届的茅盾文学奖就评他!行了,行了,就你眼毒心细。计较那么多干嘛?都是出来混的兄弟姐妹,都不容易,人家那可能是真饿了,别想那么多了,睡觉睡觉。困死了!电视我关了哈,没好看的。”说完,拉上被子,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