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诺进去浴室约莫十分钟后,纳兰枫便已经剪好了她想要的标记,可怜,她认识的字不多,只能剪出一个‘风’字,然后,她又想,如果突然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北堂大哥呢,所以二话不说,她又剪了一个‘北’字。
做完这些事情后,这傻乎乎的丫头还不忘的自嘲一句:“还好这两个字我会写。”
剪纸完成,肚子暂时还不饿,也没觉得困,手上自然不能闲着,刚才做了一个不漂亮的半吊子泥人,始终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所以,她一定要做一个完整的成品出来。
这21世纪就是好啊,泥是彩色的,而且还带着香味,重要的,这些泥不会把到处弄得脏脏的,难怪妈咪时常还是会怀念她的故乡呢。
纳兰枫依然专注,所以她并没有发觉有人站在她身后,而轻手轻脚走出来的风天诺似乎也不想打断她的这副认真劲,因为他发现纳兰枫手上做着的泥人还是他自己!
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这女人老是要捏他的样子呢?可在这同时,他的心里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得意,不管她的动机是什么,至少,她的心里记得他这个人,记得他的样子,如若不然,怎么可能做的如此惟妙惟肖呢?
这样的得意情绪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他发现了地上放着的两张展开的剪纸,尽管那两个字周围有花边的点缀,但却还是可以轻松辨认得出,其中一个‘风’字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有一个‘北’字出现?
“这是什么东西?”暴躁的风天诺一刻也没有忍耐,直接发怒。
一直专注着的纳兰枫还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这不,手上一抖,一根手指居然不小心被刻刀扎了一下,顷刻间,鲜红的血滴便滴落在了她雪白色的长裙上,“疼。”纳兰枫本能的叫了一声,忙不迭的把那根手指含进口中。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明明是自己突然暴怒吓坏了人家,无敌的风天诺语气里却都是指责。
可怜的纳兰枫只好忍着痛把手指从口中拿出来,“我又做错了什么事?”
风天诺正要继续发怒,却发现她手指上的血滴还在继续滴落,只好忍着,暂时不去理会地上躺着的那一个‘北’字,打算起身离开去找芬姐拿医药箱
纳兰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乖乖起身跟上。
“你呆着别动,我去拿医药箱。”风天诺的语气终于软了一些,看来他是真拿这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有,别把手指含进口中,刚刚才碰过这些彩泥,你会被毒死的。”接着,他还不忘给她一些善意的提醒,或者说是命令更为准确!
纳兰枫只好将刚准备放进口中的手指垂下,任由鲜红的血液滴落……
看着那一滴滴鲜血滴落在白色的裙摆上,风天诺那一颗无比坚硬的心再也无法无动于衷,所以,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跑进浴室,拿了一条小毛巾出来,不声不响的执起纳兰枫的小手,无比笨拙的把那根流血的手指包了个严严实实。
他离开了房间,什么也没说,可纳兰枫的心里却堆满了疑惑。
她认识的人本就不多,自然很难找出一个和他类似的人来,即便是同样脾气不好的大哥,也不像这个人这般的喜怒无常,她甚至觉得,自己在这里的生活根本不可能如她所想的那般安宁。
在风天诺刚离开,北堂奕却碰巧路过,当他看见纳兰枫一脸无措的呆站着,还是忍不住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弄伤了手。”纳兰枫很好的隐藏自己的不安,依然微笑着。
“我看看。”北堂奕向来的温柔且细心的,面对着如此惹人怜爱的小丫头,他的关切自然不会吝啬。
纳兰枫乖乖把手举起,拆了那缠的乱七八糟的毛巾,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受宠爱的孩子,所以,她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关心,更何况,这个人看上去那么温柔呢。
北堂奕轻轻的托起纳兰枫受伤的那只手,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便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怒斥:“北堂,谁让你进来这里的?”
出于本能,北堂奕马上松了手,他了解风天诺,自然知道如何应付他的怒,“你又是哪根筋不对?我不过是碰巧路过,所以想说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北堂奕很冷静,因为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风天诺的反应虽然有点陌生,却是他乐意看到的。
不过分的说,北堂奕就是故意的,他的猜测需要证实,所以他不介意以身犯险,只要能看到他想要的结果,被怒斥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那还不走!”风天诺冷冷的回了一句,走到纳兰枫身旁,有些孩子气的一脚踩在那一张形状是‘北’的剪纸上。
就在纳兰枫面前,他无情的踩踏着这孩子的劳动成果,局面陷入沉寂,直到北堂奕转身离开后关上门,才有了一点声响。
“坐下。”北堂已走,风天诺却依然冷冰冰,简单的两个字,却是不客气的命令。
“你踩到了我的剪纸。”纳兰枫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此时,她关心的是自己的宝贝被他踩在脚下。
风天诺并没有理睬她,粗鲁的将她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抬起她的手,生疏的为她擦药,即便听到她口中发出‘嘶嘶’的低吟声,他也没有想过要温柔一点,因为他现在做的事情已经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疼一会就不会疼了,你就不能忍一忍吗!”血已经止住,再缠上OK绷,风天诺总算费力的搞定了她的伤口,可他的语气依然没有任何改善。
纳兰枫没有理他,只是漠然的滑坐在地板上,将那一张已经被踩皱了的剪纸捡起来,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不敢开口,确认这副剪纸已经烂掉之后,她要做的事情自然是重新再剪一副,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纳兰枫,你到底想怎样?”尽管纳兰枫手中的剪纸没有展开,但风天诺已经可以笃定的猜出她在做什么,他想不明白,这女人为何要一而再的逆他的意思。
“我在剪纸,我是在想,如果你不在家,我有事要找他帮忙的话,应该知道他的房间是哪一间比较好。”纳兰枫很坦白,很乖,她不会的事情很多,这其中就包括撒谎。
听到她的解释,风天诺应该会更生气才对,可是他却没有,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听得懂他说的话,更不可能了解他的不悦。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