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冷旭没有理会自己的伤,让他们先赶去万毒门,他随后就到。只是飞儿担心他一个人走在荒山野岭,极力说服他骑马先去。等他消失在视线的时候,冷静抱着她施展轻功跟上。
中午时分,冷静在万毒门外一里左右放下飞儿,瞥见冷旭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茶寮等待他们,大掌牵着飞儿的手,视线示意前方。
飞儿点点头,牵着他朝冷旭走去。
走进茶寮,冷旭立刻站起来挥挥手,飞儿带冷静走到桌子旁坐下。拿出两个茶杯,为冷静斟了杯茶,自己就连灌几杯解渴。
冷旭拍拍冷静身上的尘土,看着前方万毒门所在的高山,轻声说道:“前面就是万毒门,冷义的事情看来,他们不会轻易让我们进去。就算进去,还是有一定的危险。飞儿姑娘,你要慎重考虑是否一起。”
飞儿微笑地摇摇头,抽起水袋:“只要它在,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万一姑娘有何闪失,冷某担当不起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某女说出她学到的一千零一句成语,终于用对地方了。
冷静缓缓提起眼眸,注视着她,似乎无魂的解药她是势在必得,任何危险都无法阻止她进入万毒门。
阎无赦能有如此的她,确实幸福。
“那好,飞儿姑娘万事小心为上,不用理会冷某,还有……静儿。”
飞儿点点头:“我可以照顾静儿,冷叔叔放心吧。”
“……”某男瞄了她一眼,他压根不用她照顾好不好。
三人吃饱喝够,骑马来到万毒门前,守卫上前一步,凶神恶煞地吼道:“来者何人?没请柬不得内进!”
冷静和飞儿同时皱起眉,万毒门果然要办喜事,还请柬?没被杀死都不错了。
冷旭上前,拱手道:“在下义门二当家冷旭,麻烦兄弟通报一声,就说少门主冷静来访。”说完,还在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守卫手里。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守卫嚣张地瞄了他一眼,手掌掂掂银子的分量,冷哼一句:“义门二当家,还蛮会做人的嘛,等等吧。”
“谢谢兄弟。”
守卫把银两收进衣袖袋子里,转身走进万毒门。
不一会,一个侍女跟着他身后出来,走到他们面前,福了福身子,柔声道:“门主有请二当家,少门主。”
“谢谢姑娘!”
“请!”
冷旭跟着侍女身后,飞儿牵着冷静,三人一起走进万毒门。
侍女领着他们来到万毒门大殿,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殿中间,感觉到他们靠近,优雅地转过,脸带妩媚的微笑,视线放在冷静身上。
多日不见,他好像越发英俊了……
飞儿注视着她,那勾魂眼神简直可以媲美妓院里的妓女,真不知这种女人怎能做一门之主,还与天下第一门门主成亲?冷静的爹爹瞎了眼!
冷旭走到丁莹莹面前,拱手客气道:“丁门主,冷某不知门主婚期将近,还带侄儿前来看望,实在抱歉。”
丁莹莹对冷旭嫣然一笑,娇滴滴的嗓音响起:“二当家哪里的话,本座还想命人去请二当家呢。”
飞儿眨眨眼眸,心里暗地叫好,真不愧是媚女,连声音都酥麻入骨,铁定勾死不少男人。
感觉到飞儿的打量,丁莹莹视线转盈,疑惑地皱起眉,问道:“这位是?”
“她是静儿的贴身丫环。”
“哦?静儿肯让她靠近?”
“说来实在奇怪,两人第一次见面,静儿就喜欢跟在她身边。”
“真的?”丁莹莹走到飞儿身边,开始围着她打转,“本座用两年时间都不能贴近静儿,这个女孩居然短时间里成为他信任之人?”最后视线放在那双交握的手上,美目泛起嫉妒的神色。
冷静见她靠近,立刻躲在飞儿背后,惶恐地看着她。另一只手霸道地揽在飞儿腰身上,有意无意地宣誓着这女人的拥有者。
丁莹莹回到飞儿面前,微笑地问:“姑娘如何称呼?”
“飞儿,阎飞儿!”
“……阎飞儿?”丁莹莹皱起眉,对阎姓十分敏感,很讨厌!
冷静见她美目闪烁着杀气,连忙把飞儿拉到自己身后,假装害怕却又勇敢的样子,对她说:“你……你,你不许伤害飞儿娘子。”
“娘子?”
“对!她……她就是静儿的娘子。”
“静儿!”冷旭连忙阻止他说下去,把他护在自己身后,对丁莹莹说道:“丁门主请莫要见怪,静儿他总是疯疯癫癫的,不是真的。”
丁莹莹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微笑地说:“这个本座自然明白,只是这姑娘长得很特别,水嫩嫩的,怪不得静儿会喜欢。”一边说,纤手一边抚上飞儿的脸颊。
在手指要接触到飞儿的时候,冷静猛地拍掉她的手,像老鹰护小鸡似的,把飞儿揽在怀里,不悦地嘟起嘴:“娘子是静儿的,不许其他人打她主意!”
丁莹莹眯起眼眸,这冷静总是坏她的事。手掌里的毒粉掉落地下,还好她适时上前一步,用脚踩住,没有被发现。
“飞儿娘子,静儿想睡觉。”
“……”飞儿抬起头,对上静儿纯真的眼睛,眨眨紫眸。
丁莹莹倒是和气,微笑地回道:“二当家,先去客房稍作休息,晚上本座再为三位摆宴洗尘。”
“有老丁门主。”
“请!”
侍女带着三人来到后院厢房,沿路过来,遇见很多江湖人士,看来丁莹莹与冷义的婚事惊动不少武林中人。
或者是她故意想让全江湖知道,她丁莹莹要嫁给天下第一门门主,做门主夫人,而不是嫁给冷静那个痴儿。
冷静和飞儿被安排到一个房间里,冷旭就住在他们隔壁。两人走进房间,冷静立刻恢复冷漠的样子,坐在桌子上,拿起茶杯斟茶喝。
飞儿连忙关上房间门,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坐在他身边,不解地问:“你故意叫我娘子,有意跟她作对,是不?”
“嗯。”冷静轻应一声,为她斟了茶。
“她干嘛一来就摸我,那双眼睛还想吃了我似的,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以后小心这女人,被让她碰你。”
“怎么?”
“刚才她手上有毒粉,接触后我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
“再说,阎姓对她是侮辱!”
“……啊?”
“估计你没听过阎无赦与丁莹莹的丑闻。”
“……我,我就算听过也忘记了。”
“像猪一样,没记性。”
“你!”
“反正别接触这个女人,剩下的交给我,我会找到解药的。”
飞儿嘟嘟嘴,把包袱拿起来,甩到床上,自言自语地说:“老是装神秘,都不知搞什么,说一下又不会死,婆婆妈妈的,根本不像个……呃……”
一个转身,修长的身影突然站到她身后,吓得飞儿整个人跳起来,惶恐地看着他:“你,你鬼啊,走路没声音。”
冷静看着她,严肃地说:“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既然大家坐在一条船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帮我找解药,有困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知道我有自保本事。”
冷静点点头:“我不是对你没信心,只是不想……不想让你处在危险中。”
“嗯?”
飞儿可爱地眨眨眼眸,有点不解地看着他。
“……没事。”
“哦。”飞儿继续铺床,没有理会冷静。
冷静懊恼地皱皱眉,走回桌子坐下,怎么他说这么肉麻的话?一点都不像他。
晚上,侍女过来邀请他们前去大厅用膳,飞儿牵着冷静走进大厅,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丁莹莹的身边。飞儿定睛一看,那不是树林里袭击冷旭的男人吗?原来是丁莹莹派来的。
冷静注视着冷义,压抑着所有愤怒,不敢泄露半分。
三个人坐在丁莹莹对面,冷旭看着冷义,眼眸里满是担忧。
丁莹莹为冷旭斟了杯酒,微笑地说:“二当家能来参加本座的婚典,本座真的很高兴。不如趁此机会,本座代义郎敬二当家一杯。”
冷旭微笑地点点头,拿起酒杯:“多谢丁门主。”
“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说谢了。”
“呵呵……”冷旭冷笑两声,始终没有承认与她是一家人。
冷静实在看不下去,猛地站起来,拉着飞儿的手,假装发脾气:“飞儿娘子,我要去茅厕。”
“……哦。”
飞儿还没放下茶杯,就被冷静扯着走出大厅,朝后院走去。
两人转了几个弯,飞儿喝光茶杯里的茶,一边走一边问:“干嘛跑出来?还没吃饭呢。”
“我讨厌看见冷义!”
“……冷义?你爹?”
“嗯。”
“哪个是?”
“围攻冷叔叔的人。”
飞儿猛地扯住他,惊讶地说:“他们不是亲兄弟吗?怎么会?”
冷静皱起眉,垂下眼帘注视着她,黑眸里净是哀愁,低声说:“爹爹在两年前中了无魂,忘记所有亲人。”
“冷静……”飞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十五岁那年,丁莹莹带着丁妮来拜访,我亲眼看见她在爹爹的杯里下药。当时我想出手阻止,却被丁妮挟持,威胁我,若是不听她们的话,就马上让爹爹七孔流血而死。”
“那后来呢?”
“为了让他们掉以轻心,我就开始装傻,想从丁莹莹身上得到解药。可是找了两年,都没有得到解药的线索。”
“难怪冷义会追杀你们,怕你们过来闹事。”
“是的。”冷静抬起头,望向夜空,“丁莹莹利用爹爹,想成为我的新娘。我就在她接近我的时候,对她施暴,狂踢猛打,让她不敢接近我。”
“然后她就直接休了你,干脆与你爹爹成亲。”
“嗯,娘亲花了半年时间想说服爹爹,谁知被丁莹莹活活气死。直到三个月前,爹爹跟她回来万毒门,准备成亲。”
“你和冷叔叔就追过来,借助这个理由进入万毒门,想找到解药。”
冷静点点头,转过头来看着她,严肃地说:“所以,一定要找到解药!”
飞儿的眉头耸得更高,紫眸里闪烁着哀愁,天底下不止她一个人伤心,不止她一个人为亲人烦恼。
飞儿缓缓张开双臂,轻拥着冷静的腰身,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视线变得模糊:“冷静,冷爹爹会好起来的。”
“飞儿……”
“爹哋只是忘记我不够一个月,我已生不如死,何况你是……两年,我很清楚你的心情,明白你的感受,你比我坚强多了。”
“……”冷静没有说话,两手放在她的后背,闭起眼眸,把脸放在她的头顶,依恋她在怀里的感觉。
好纯真,好温馨,好自然……
“冷静,丁莹莹对你虎视眈眈,她会不会……”
“难不成她强迫我吗?”
“我是怕她对你下毒。”
“这倒不担心,”冷静抚着她的长发,“那个女人很怕我,就算我装疯扮傻,武功还在。她敢来,我就敢打。”
“……暴力男人。”
“那个女人不值得同情好不好。”
飞儿微微离开他的怀抱,抬起头,嘟起嘴,点点他的鼻尖:“估计她被你修理得很惨。”
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注视着那诱人的紫眸,嗓音突然变得很低沉,轻声说:“飞儿,做我娘子吧。”
“……不!我和爹哋……”
“他是你的父王,你对他的爱只是父女之情,不是爱情,不是男女之间的深情爱意。”
“不是的!”飞儿猛地摇摇头,“虽然他长得跟父王有些相似,但我知道,没了他,就没有飞儿,飞儿离不开爹哋的。”
“这就证明你对他只是尊重,仰慕,因为他是你的父王。”冷静很冷静地分析着,希望她理清楚这些感情。
“我……”飞儿猛地愣住,皱起眉头看着他,一时间搭不上话,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亲生父王的过世确实对她打击很大,她一开始见到阎无赦也是单纯地认为他与父王很相似,有种熟悉的亲切感,所以才会如此依赖,而唯一相信的男人只有他。
冷静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下巴,黑眸变得柔情似水,低沉说:“飞儿,给一个机会我,好吗?”
飞儿依然摇头,完全接受不了他的要求,慌忙地说:“冷静,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并不是那种……”
“但是我发现,在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