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之中,有一座在一层层基座上用石材建造成方形塔的形状,方形塔的顶端,是一个大型的犹如盘子般的形状。在这大型的盘子里,装满着腥红的血液,粘稠而狰狞。
少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错的人是红织,我对灵儿什么都没有做。身上是刺骨的疼痛,这痛,并非真正来源于身体,而是她那些怎样也无法阻挡住的恐怖记忆。
尤利原本冷艳娇媚的脸上,已经渐渐被扭曲变了形状。
她的整个身体被绑在一个圆形柱子上,连半分都无法动弹。旁边的那根圆形柱上,是红织一双睁大的惊恐双眼,眼里有血水滑落。死相丑狞。
坐在方坛便软椅上的蓝洛天双腿优雅地交叉重叠,两只胳膊支在软椅的两边把手上,十指重叠。
做没做过,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魅惑声音开启,带着阴寒的冷度。
尤利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妖孽一般绝美的年轻男子,他是那样地俊美,俊美到即便现在他对自己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心里都没有办法能够恨起他来。
而他那双美奂的琉璃色双眸,竟是如此地纯净无垢。
少爷,请你不要忘了,我是勒森魃族家族的人。如果你现在把我杀死,那么我家族中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利已经看出了蓝洛天是不会对自己心软的。心痛之中她唯有将自己的家族搬出,希望他可以因此顾及而放过自己。
哦,这样的话,我果然应该好好考虑一番。蓝洛天说罢,便伸出一只食指,状似苦恼地放在殷红唇边,双眸微微下垂。
尤利的眼里,有希望升起。
紧闭眼睛,她努力抵抗着那些不断涌进脑里的可怕片段,她不能让自己因为这些被击垮。看着旁边已死的红织,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令自己尽量理智些。
血族之中,每一个孩子的成长都不是在安逸之中度过的。尤其是对于贵族血统的人来说。为了维持本族的地位,他们会让自己的后背受到更加严酷残忍的训练,只有这样,力量才会真正强大。
尤利尽管不是同族中人的继承者,但是身为首领的小女儿,她同自己的兄弟姐妹,同样也不可避免地经历过这些。
六岁的年纪便被放逐在一群有着凶恶野兽的浓密森林中,因为嗜血的本性而不得不伸出自己的獠牙去撕咬着那些庞大凶物的脖颈,喝着最难喝的血液,只是为了活下来。
十岁的时候,便被关在一群同龄的孩子之中。虽然并非纯种,但同样也是血族中人。父亲告诉她,要想从这个百丈高的囚笼之中离开,就要杀死这些下等奴役。而这其中,曾有过她最为要好的玩伴。
那些为了生存的孩子露出自己的獠牙,成群地向自己扑来。她的身上开始遍体鳞伤,却也只是一边抵抗,一边后退。她怎么可以,将自己的玩伴也杀死。
可是如果自己不能杀死他们,那么自己便会永远被父亲放弃。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当她从紧闭的石笼之中走出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色彩。
经历了那么多,她怎么甘心只因为一次计划的失败而让自己年轻的生命草率结束。她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吗?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睁开眼睛,尤利的的瞳孔再也无法收回了。眼前漂浮在半空的女人,竟是自己。
你做了太多的错事,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来,和我一起走吧。这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带着诡谲的笑容伸出她的手,触碰着尤利的脸颊。
这个触感,是如此地真实。
走开,你给我走开,我没有错。我没有任何的错。尤利的双手无法动弹,只有不停地抗拒大喊着。
傻瓜,你已经逃不掉了。女人的笑容越加地诡谲起来,她的獠牙伸出,没有任何的犹豫,伸入了尤利的脖颈之中。清晰的痛感,一点一点地镶入尤利的四肢百骸当中。
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瞳仁紧缩,直到,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光彩。
少爷,她已经死了。蓝宇低俯下身,对蓝洛天说道。
蓝洛天抬起他的俊美容颜,看着已经死掉的尤利,眼里似乎带着几分的可惜之色。
我还没有考虑好,你就已经自己放弃了,真的是不堪一击。放心,我会让你们的族人同你们一起下葬,这样,你们就不会孤独了。缓缓起身,淡淡的琉璃色美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
而血池之中的尤利,面容已经变得完全扭曲。她那光滑的脖颈处,却是没有任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