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熠只觉得心口疼,他急速奔腾在高速公路上,菱少刚刚说什么啊?
他在说什么啊?
什么叫菱雪忘记他了?
什么叫夏菱雪失忆了?
他的菱雪失忆了,他的菱雪忘记他了。
这,不可能,这太震撼了。
他不相信,他一个字也不相信,只不过是短短的二十天,他的菱雪竟然忘记了他,不,不,这比夏菱雪拿着一把刀捅进他的心脏还要难受。
夏菱雪失忆了,失忆代表什么?她永远的不记得他,他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头痛,炸裂般的疼痛!
陆天熠驾着车,急速奔腾在高速公路上,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疑团在笼罩着他,夏名轩那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那么这世上应该还有一个人知道事实的真相,还有一个人知道夏菱雪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要嫁给自己。
那个人,就是奶奶。
当初是她用生命逼着他娶夏菱雪的,奶奶在他的映像中不是这么不为缘由的做一件事情的人,就算在怎么喜欢夏菱雪,可是他不爱她,奶奶是不会逼着他娶她的。
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这个原因,让奶奶认定了夏菱雪。
陆园里因为陆天熠的出现骚动起来,下人们看见陆天熠满是受伤的脸都惊讶不已。
管家一早就跑进屋子里通传,钟雪茹自是吓得不轻,在门廊处就迎到了陆天熠。
“阿熠,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谁打的?”
“奶奶呢?”
陆天熠避开母亲伸过来的手,直接朝着客厅走去。
“在自己房间里,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她?”
钟雪茹一把拉住陆天熠,心里越发焦急与担忧。
“夏菱雪!”
陆天熠的目光狠狠的看着母亲因为这三个字而起变化的脸,“你也知道她当初为什么想要嫁给我?”
责问的口吻,仇视的目光,钟雪茹踉跄的一个后退,心里不觉悲伤难耐。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不喜欢夏菱雪是不是?”
陆天熠不是笨蛋,母亲心中最最在意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正是因为清楚,这些年来他才一直在心里怨恨着自己,不曾原谅过自己。
“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还是你的母亲,难道因为一个夏菱雪你还要怨恨我不成,一进门你就跟吃了炸药一样,完全忽略妈妈对你的担心,你就是这么当儿子的。”钟雪茹说的悲切,儿大不由娘,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一刻她似乎体会的更真切。
可是是谁无故惹得媳妇不开心来着,又是谁不出席丈母娘的葬礼来着,这个混小子。
“向你妈妈道歉!”
一道满是怒气的声音在两人耳中响起。
陆老太太立在楼梯口处,正缓缓由远及近的走过来。
她的面色严肃,也有点不高兴,或许听到陆天熠说出今日是为了夏菱雪来的时候,她心里就隐约猜到些什么。
陆天熠愣了一下,又看着自己母亲满面的伤心和失望,于是对着钟雪茹道歉,他之前的口吻却是不好。
钟雪茹又哪里会真的和宝贝儿子生气,点点头,又点点头。
“奶奶,当初为什么那么帮着夏菱雪嫁给我,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陆天熠眼见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自己一溜烟的半蹲在她的膝前,认真的问道。
陆老太太和钟雪茹一怔,各自沉思了片刻,老太太看看自己的儿媳妇,又看看陆天熠,一直闭着嘴巴,不知说还是不说。
“奶奶,你到底还要瞒着我多久,菱雪离开我了,这辈子我恐怕都要失去她了,您还守着那可笑的秘密干什么?”陆天熠大吼起来,面容痛苦。
“什么叫做菱雪离开你了?”老太太惊讶。
“您只需要告诉我原因就好。”
老太太沉吟了片刻,最后缓缓开口,“夏菱雪正是当年陆家要领养的小女孩。”
轰——
这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陆天熠有些懵了,他半响都看着年过半百的奶奶,有一刻消化不过来。
陆家领养的小女孩,小雪球?
这怎么可能?小雪球当年不是丧生火海了吗?
“这,不可能?”
“这是真的,不然她为何这么执着的想要嫁给你,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爱上了你,可是她跟你一样,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你爸爸。”
轰轰轰——
原来她那时有时无的歉疚感,是因为觉得自己害死了他的爸爸。
所以她逆来顺受着他给予的一切,包括这个不平等的婚姻?
这个傻妞啊?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爸爸的死不是她的错,如果要真正算起来,是他自己的错,若不是他急不可耐的催促着爸爸早一点出门,若不是爸爸整个身子将他紧紧的护在怀中,说不定,说不定爸爸就不会死去。
陆天熠的头更痛了,胃也开始隐隐的作痛起来。
原来,他和夏菱雪一样,都在心底默默怨恨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陆天熠的声音几近咆哮。
陆老太太脸上亦有痛色,“我们怕,怕这一切的事实告诉你,会再让你痛苦的回忆起当年的一切,为了保护你,我们大家决定不把这事告诉你的。”
“你们都是好心的为了我不难受,难道就没有想过菱雪是如何的伤心欲绝,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些吗?”
“阿熠?”
“阿熠?”
陆天熠像是一阵风的离开这里,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让他难以接受,同时又心痛难忍。
他驾着车一路朝着紫苑去,王嫂被巨大的动静惊得赶紧出屋子,却见陆天熠低沉的面容。
“少爷?”
“不要来烦我。”
陆天熠匆匆上了楼,一股脑的窝在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然后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里面传来一阵阵幽香,那是专属于夏菱雪的味道,淡淡的,很清新的茶香味。
一波一波的回忆充斥在脑海里,他睁着深邃的眸子,头像是被撑裂般疼痛,他忽的起身,他不能,不能在有属于夏菱雪味道的屋子里,他怕自己支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