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的无措是因为忽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还是周身一直有种特别的气场在罩着她。
夏菱雪小心的观察着对面的男人,从他上餐桌开始,那眉头就拧着没有松开过,他身前的粥一口没动,只是一个劲的啃着吐司面包,目光还时不时的越过来看着她,而此时的夏菱雪总是飞快的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别的地方。
心虚又有些窘迫。
萧羽这时从楼上下来,夏菱雪的心像是找到了归属一样,她急忙将手里凉的差不多的粥放在萧羽的身前。
陆天熠的身子僵了僵,萧羽同样不好受,他都说过多少遍了,他的粥不需要她吹凉,可是夏菱雪依旧固执的,不肯改变这个习惯!
然而这样的举动,伤的又是谁的心!
夏菱雪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萧羽一夜都没有合眼,脑中不停的闪着这些日子和夏菱雪相处的种种,还有过去,每一个片段就像电视里的剧情一样,夏菱雪的淡漠依旧那么清晰可见,还有那被陆天熠伤害时受伤的模样。
她爱的是陆天熠,即使她现在失去了记忆,这几日的幸福是他偷来的未免带了些不光彩,他知道,他一直在心里都清清楚楚。
所以当夏冰昨晚说出那样一番话的时候,他没有反对,让陆天熠住进来,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不管对谁,都是最好的!
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温度有所回升。
小后院里驾着烤架,上面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美食,兹兹的声音里飘出浓浓的香味。
amy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今日的烧烤,这是前两天做的决定,没想到这里一下子就多了两人,准备的食物自然也多了起来。
夏菱雪前两天心里还惦记这些美食来着,其实说要吃烧烤的人也是她,怎么这会子看见这满满的食物,越发没有胃口。
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胃口忽然就减了不少,有时候一顿饭也吃不了二两米,有时候又吃的很多,以至于让她的胃部负荷太重,都吐了出来。
她压下心口一波波的不适感,不远处落座着两个男人,夏菱雪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自从这里多了两个人之后,夏菱雪过的很不好,情绪会莫名其妙的变得烦躁,萧羽这两日也怪怪的,这让她更加没有安全感,就像漂浮在海上一样,昏昏沉沉的,找不到解脱的出口。
“你好,我叫陆天熠。”
那个奇怪的男人叫陆天熠,夏菱雪怔怔的出神,昨天她在院里给墙角的小花浇水,身后忽然就响起了这道声音。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猛然回神看着身后的男人,他越发俊美的容颜在日光下透出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
他伸出手,目光带有紧张,又满是期待。
夏菱雪生生的望着,一时忘了做反应,一直到外面传来amy叫唤她的声音,她才朝着屋子里跑,跑着跑着,她忍不住回头,他那双受伤和失望的眸子就生生的刻进了她的脑海。
果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可是他的失望,又让她止不住的烦躁。
由于她一直心不在焉,一边将考好的食物朝着盘子里放,一个不小心竟然让那锋利的夹子划破她细白的手背上。
“啊……”手背传来的疼痛直直的逼近心里,她的惊呼惹来了众人的注目。
在她身边的夏冰第一个作出反应,看着她红的血流不止的小手,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迅速缠绕在伤口上。
雪白的段子很快透出如樱桃般的鲜红,可是那刺目的颜色也不及手上一角上那两个娟秀的小字更刺进夏菱雪的心间。
萧羽?
手帕上竟然绣着萧羽的名字!
此时陆天熠和萧羽也赶了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痛吗?”
夏菱雪低着眉,那痛哪有心上的痛来的厉害,她倔强的不开口,拇指紧紧的盖着那两个小字。
“我们去医院。”陆天熠的心都悬了起来。
“那到不用,你忘了我就是医生吗。”
萧羽对着众人说道,于是将夏菱雪带回屋子里,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没有大问题后,自行给她清理消毒,然后用纱布一圈圈的裹好,待一切弄好后,他开始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夏菱雪,不发一语。
夏菱雪的情绪向来平和,就算失忆醒来后,也只是刚开始有些波动,可是自从陆天熠住进来之后,她明显烦躁不安起来,今日若不是心神恍惚又怎么会伤了自己。
他嘱咐她好好休息,收拾了桌上的狼藉,然后出了她的房间。
陆天熠一直在房门外,面容上满是焦急,在看见萧羽出来后,他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她怎么样了?真的不用去医院?我也是学过医的,怎么就觉得那伤口挺严重的呢。”
萧羽忽然就不说话了,他看着陆天熠,一直看着,那目光就想在他身上狠狠盯出一个洞来。
“既然你学过医,就更应该相信我的医术。”
“天熠,你跟我来。”
萧羽把陆天熠约到后院里来,两个大男人立在栏杆处,萧羽的目光清清冷冷的,冷的令人心疼。
他说,“夏菱雪也该知道你是谁了。”
萧羽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要他做这样的抉择该是有多难啊。
陆天熠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萧羽见他不说话,接着开口,“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犯了一个错,偷来的幸福即使再好,可是于菱雪都是不公平的。”
萧羽很清楚的知道,夏菱雪第一眼醒来后看见的是他,在经过了那样一场大悲大喜和巨大的遭难后,她的心里是极度害怕的,在一个病患的潜意识中,第一眼很重要,而他那个时候恰恰入了夏菱雪的眼,成为了她心里的支柱!
“阿羽,谢谢你。”
陆天熠良久才反应过来,他一手拍在他的肩上,萧羽果真是他怎么追都赶不上的,不管是度量还是情操,他都望尘莫及。
“你不用谢我,我说过不会对她放手,我这样做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一个和你处在同一水平位置,我还是那句话,我想为自己努力一次,不关咱们的兄弟之情,只为我这么多年来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