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雪点头起身,余惠拉着她的手,两人朝着门外走,陆天熠一直没出声,倒是蓝泽急的哇哇大叫,“媳妇,你把她带走了,我今夜睡哪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地板!”余惠直接甩给他两字,头也不回的离去。
“别啊……”现在想想,蓝泽心里还真后悔,鼓捣余惠过来在门外偷听,眼看着两人没有身影,他不高兴的看着陆天熠,“我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让你这辈子来这样缠着我。”
蓝泽一直在屋里不休抱怨,这边,余惠已经带着夏菱雪进了自己的主卧。
“折腾了一晚上,你先洗个澡。”余惠估摸着两人的身材差不多,从衣橱里拿出自己的睡衣。
“谢谢。”夏菱雪走进浴室,全身的细胞才完全放松下来,她倚靠在门上,回想着之前的种种。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她才从浴室走出,余惠窝在大床上,将被子的一角掀开,“介意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吗?”
夏菱雪摇摇头,这余惠性子爽直,和君小沫倒有几分相似,不觉让她觉得亲近。
“你知道蓝泽在学校那会儿迷恋你吗?”
呃?夏菱雪没想到余惠会问这个问题,“不知道。”她如实的回答。
“那个年纪的小伙子心里不都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对象吗?我刚和蓝泽谈那会儿,也知道他的过去,除了你啊,他追的女生可是一箩筐呢?可我一直喜欢他很多年,他名声不怎么好听,头一次去我家我两的事就遭到了家里的反对。”余惠笑,她看着夏菱雪,思绪却飘去了那时候,“我爸爸是校食堂的,蓝泽的赫赫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蓝泽那时得意,这会儿却撞在了枪口上,爸爸为了不让我们在一起,甚至还以死相逼。”
余惠不想说,那会儿自己有多痛苦,夏菱雪心一紧,她忽然觉得她们的遭遇很想象,都是喜欢上一个心里有别人的人。
“我是一个孝顺女儿,何况我觉得蓝泽不是很喜欢我,谁让当初是我先追的他呢,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是他闲暇时的一个乐子,他蓝大少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那时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我还极度的不自信,最终,我还是和他分手了。”
“后来呢?”
夏菱雪眼巴巴的盯着她,他们的故事像极了自己和陆天熠的故事,她觉得余惠像极了某一时刻的自己。
“蓝泽平时里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可是越相处下来,就会发现他不是大家表面看到的那个样子,他对我说,余惠,这辈子你死也只能死在我的身边,要葬也只能葬进我蓝家的墓园,呵呵,多么不着调的对白,却让我义无反顾的朝着他扑去。”
余惠的眼角有晶莹的泪花在闪,“很多事情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就我对陆天熠这些年的了解,我觉得他真的是变了,或者说更像他自己了,以前他虽然一直追着林曼葇,可总少了一点什么。”余惠停顿片刻,“人性,对,就是人性,陆天熠对着她的时候,就像是个圣人一样,那姿态都快赶上圣母玛利亚了,可对你不同,活脱脱是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夏菱雪一夜都没怎么睡,余惠的话反反复复的在脑海中翻腾。
第二日起身下楼,陆天熠已经不见了身影,蓝泽说是连夜就离开了惠园。
夏菱雪也没有必要在待下去,对着他们夫妻二人道谢,随后也准备离开这里。
“嫂子,要是他小子还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蓝泽在她坐进自己的座驾时不忘笑嘻嘻的加上一句。
夏菱雪轻笑着点点头,陆天熠能有像蓝泽余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夏菱雪没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圣辉医院看望紫心。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躲着她了。
紫心睡得很沉,房间里只有她一人,明杰竟不知去了哪里。
夏菱雪在来的途中给她带了早餐,她将食物放好,这才坐在紫心的床边,认真的看着她的睡颜。
这样安静美丽的睡颜很难想象醒来后会是那样一番姿态。
紫心像是感应到一般,轻轻睁开了眼眸。
入眼是夏菱雪的模样后,她明显震了一下,而后竟也静静平复下来,她知道这人是夏菱雪,不是那些可恶的医生和护士全是她不认识的人,所以她才会感到害怕。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凝望着对方。
夏菱雪纠结着眉头,望着那张素白面容上的镇静与平和,心一下子被蛰了一下。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夏菱雪不知道还能在说些什么。
“不怨你,这都是我自己的命。”紫心艰难的开启唇齿。
如果不是为了明杰,她断是不会受到这种待遇的,她还记得那个叫六子的人说过,他说可以给她机会选择离开,段明杰就得留下,那时明杰已经发了高烧,后脑勺的血越流越多,她知道,如果自己离开了,那么明杰断然不会活着离开。
所以,她求那个男人,求他放过明杰,求他赶紧将他送去医院,她是为了自己爱的人,她不悔。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如果还能够重新选择一次,我依旧会选择救他。”紫心说的异常坚定。
“就因为你爱他吗?”夏菱雪问。
紫心坚定的点点头,爱他是义无反顾的付出所有,她早已爱他爱得连生命都可以抛弃。
她还记得夏菱雪曾经问过她,她说,“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怎么会选择呆在我这个小小的花店呢?”
那时她没有告诉她,那是因为段明杰。
犹记得那场雨中的邂逅,那时的她还在一间待遇相当不错的上市公司里当主管,那****赶着去签合同,途中突逢大雨,那也就算了,更倒霉的是,一个从商场出逃的抢劫犯恰恰劫持了她,当时周围好多人,还有陆陆续续赶来的警察,劫匪银白的刀子直直的架在她的脖子上,森冷的刀锋已经让她纤细的脖子血流不止,她当时怕极了,以为自己会就此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