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所信仰的是超越常理的东西,因此它让人相信的部分往往也超乎常理,例如让大众看到死人复活。」干看着品哲,没喝自己的那杯咖啡,直接把它放回桌子,「不过只是要改变一般人的道德观,并不需要做到这样?」
品哲不解地眨眨眼,只见对面的男子竖起一根手指,「例如──让人相信杀人是合理的如何?」
「这可能做的到吗?」品哲讶然张大嘴,干则是摇了摇手指,「不是那么困难的,要不然政府要怎么说服人去打仗?不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包装的。人类的道德观说起来实在很混乱,事实上完全守法的人少之又少,要做到这样是很容易的。」
「很......容易吗?」喃喃低语,品哲轻吁了口气,「也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
这两年来,自己看过了许多事,尤其是接触过未知领域,那么快就对死亡感到麻木,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会令他感到惊讶的事,不过......
「就算是如此,要杀人也是得克服些什么吧?」略一沉吟,品哲不解望向干,「再说,犯罪必须付出相对的风险,我指的是法律的约束。」
「是啊......因此除了基本观念的改变外,也得有驱动的力量了,这就有点不单纯了,但也不是那么困难。」干说着搔了搔自己微乱的头发,表情依然是不变的微笑,「不论是宗教还是政治手段,用的都是类似的方法,其实当你只是单纯坚持某种信念,相信并无法改变它的时候,你所剩的就只有情绪,而没有理性。」
顿了一顿,续又说道:「例如将种族分类化,再加以敌化别人,对抗别的宗教也一样。明明是这么单纯而愚蠢,或是说跟问题本质毫无关系,但人们很容易被这样的力量所驱动。当这种信念团结起来的时候,不论正面、负面都会产生强大的力量。」
品哲不语,表情依然是困惑,见此干苦笑着搔了搔头发,「街头突然爆发的干架什么的,不多是一时的情绪吗?若是有人尝到甜头,感受到杀人的乐趣又没受惩罚,他会不会想再做下去?被怂恿可是可怕的。不需要什么热情的演讲,身旁的朋友就有可能做到这种事。」
「这、这样......」品哲咬紧牙,他现在要对抗的,居然是普通人就可以做得到的事?虽然干的说法听起来很模糊,不过却有可能发生在四周,根本无法做些什么。
看到品哲苦恼的样子,干笑着摇摇头,探身摸摸他的头,「觉得手足无措是吗?」
「嗯......明白要如何做到虽然是好事,但根本无从下手嘛。」品哲低着头,又叹了一口气,「如果有什么方向就好了。」
「方向啊......嗯......」干站直了身子,瞇眼思索,「倒是你问的这件事,我好像有种既视感。」
眼见品哲抬起头迷惑地望着自己,干一笑又补充道:「就是有种熟悉感,我过去应该听过类似的事。」
「啊......这么说来,干哥是心理医生呢,莫非碰过这种......病人?」品哲的耳朵竖起来,这可是不能错过的线索,却见干两手交叉在胸口,一脸苦恼的样子。
「嗯......绝对不是我,我的病人是哪些人我清楚得很,只是要说听过的话,大概是同行之间有讨论到。」干淡淡地说着,品哲则是兴奋的点点头,等待他说下去。
「要不然这样好了!」沉思许久,干忽然拍了一下掌并且望了品哲一眼,「我回头去找相关资料,有什么线索就会通知你。」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拜托你囉!」高兴的站了起来,品哲握了握干的手,「那我就不再多打扰了,先回去了。」
「咦?不再多坐一会吗?」干慌张地看着迅速将咖啡喝完的品哲,一脸失望惋惜的表情。
「我得尽快做一些调查才行。」品哲说道转身走向门口,「真是麻烦你了,谢谢。」
他回头对干一笑,干也笑着挥挥手,「有空要常来玩喔!」
品哲点点头,走出门外,并轻轻将门带上。
倏然,干的笑容淡了下来,变得面无表情。
他慢慢地收拾着茶具,端到茶水间,将剩下的咖啡倒掉,然后慢慢的洗着茶具,收好,好像没事一般的回到办公桌,摊开原本就放在桌上的报纸,上面的头条写着昨晚残忍的命案──女性分尸案再起!邻居发现犯案过程,嫌犯正逃逸。
「这种程度的案子也破不了,台湾的警察真是没救了。」简单的读了内文,干叹了口气,同时将报纸扔进垃圾桶里。
「台湾媒体真有效率,这么快就将半夜的事报出来了。」
将沾了油的报纸从垃圾桶中捡了出来,李穹翔看着上面的头条,忽然大笑起来,转头朝身旁的女性说道:「这还是早报呢。」
对方皱起眉头,盯着他看,「你拿别人拿来包油条的报纸来看就算了,但也别从垃圾桶里头拿出来吧?」
「抱歉,方警官,我只是看到垃圾桶报纸的头条,有点好奇会怎么说?唉......跟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说什么凶嫌只是一名强壮高大的犯人,我们警方也没公布这种奇怪的画像啊!」带着苦笑,李穹翔将报纸折好,放回垃圾桶,「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出其不意的逮捕凶嫌们。」
和搭档方湘仪在现场调查完毕后,他们就直接来到警局持续的作侦查工作,直到外头都有人都赶着上班了,忙碌投入许久的两人也才有时间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