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望向检察官,李穹翔作了抱石头的动作,「就像你说屈原抱石投江一样,要跳下去的时候应该会拿在手上吧?而不是自己跳下去,拉着后头的石头跟着下去。后者要是石头不动如山,那个人大概会挂在岸边囉!而且不论作法是前者还是后者,石头都不可能太重。」
「这点我也觉得很怪,而且这个人落水的地方,还离岸边有点距离,石头从哪搬来的呢?抱着石头怎么能跳那么远呢?能说明这点的只有一个答案吧,就是死者是被别人丢下去的,这正好能说明死者身上的瘀伤是怎么来的。」
检察官冷淡的解说,在一旁的方湘仪则脸色发青,「李警官,你之前说过这个案子有共犯,也有目击者看到共犯,也就是说这个少年他是被......」
李穹翔托着下巴,正经说道:「......背黑锅,我想也是!留下指纹、被人看到样子,被解决也是应该的,只不过跟我想的不同,那群凶手中有人特别聪明。」
「怎么说?」方湘仪问道,李穹翔微微一笑,「他们之前的犯案都留下了不少痕迹,证明他们想得不够多,但是从现在看起来,显见是故意让某些人留下痕迹,好让最后可以由那个人顶替罪过,这个想法就没那么单纯了。那个较聪明的人,一定不会露出一点痕迹。」
「比想象中得困难呢。」方湘仪闻言不禁叹了口气,看着浮肿的尸体,「原以为找到的第一个嫌犯,结果马上就被杀掉了。」
「如果其他的嫌犯打算栽赃给这个死者,大概近期内不会出现类似的犯案,这样我们会更难抓查......不过怎么说,只能从死者身上找线索了。」李穹翔无奈的说着,偏头扫了被纠缠的死者家属一眼,「还有从她身上。」
「你们警察是做什么的?怎么可以把我丢在那,也不来帮助我,人民的纳税钱,是给你们这样用的吗?」好不容易被带到不受骚扰地点──警局作笔录的受害家属谢太太,就算摆脱了记者的访问,还很有精神的批评警察,这让李穹翔不知该感到佩服还是困扰?
「抱歉!谢太太,我们也抽不开身。」虽然是违心之论,但李穹翔还是应付式的说着,只不过显然然无法让谢太太满意,「什么叫抽不开身?这种事会很耗时间吗?这是你们的义务耶!」
随着谢太太尖锐的连声炮,站在一旁的方湘仪也跟着不耐烦,正想说什么反驳,就被李穹翔制止,「方小姐,如果妳觉得累了的话,妳可以去看电视。」
「都什么时候了,还看电视......」方湘仪小声的抗议着,却注意到李穹翔拼命地对她挤眼睛,忽然查觉到对方的意思,于是转过身。
「那我稍微看一下吧。」方湘仪说着,走向附近的电视。
那是他们中午休息时可以看的电视,而除了方湘仪外,一些疲惫的警察也跟着过去,想排解不愉快的心情,毕竟这次的案子感觉很不清爽。
看着方湘仪远去,穹翔笑了笑,然后回过头望着谢太太,「我们也很内疚,不过暂且说说这个案子......首先对令郎的事感到难过。」
「啊......是啊,你们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孩子怎会自杀呢。」谢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流起泪来,并抽起附近的卫生纸猛擦眼泪。
「是啊......若是他的生活是那么幸福美满,他是不可能会自杀的。」李穹翔也表示遗憾的说道:「但这案子似乎没那么单纯。」
「你是什么意思?」谢太太讶然张大了嘴,瞪着李穹翔,「你是说他是被杀的?」
「有可能。我们之前找妳,就是因为他被卷入某个事件......」李穹翔边说边观察谢太太的反应,眼见对方复杂的表情,真是不知该说是难看还是奇观?
「你说什么?你说我的小孩是被人谋杀的!你们怎么不管管呢?」谢太太怒红了一张脸,放声哭号:「他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杀了耶,还说他被卷入某个事件?分明是你们的理由!」
「太太,请妳听我们的解释......」李穹翔表面着急,但内心却暗自偷笑,就在这时,后头的电视也正巧传来了声音:「......已从警方证实这名跳河自杀的少年谢中宇,是连续奸杀分尸案的凶手,现场留有他的痕迹。而这位少年似乎也是畏罪自杀,身上带有短短一句火星文的遗书......」
随着活灵活现的记者播报传了过来,谢太太脸上的表情也更为扭曲、立体,李穹翔则是站了起来大喊:「该死的!这些记者又再乱报了,我们根本没散布这样的消息!」
「等等......刚刚那个新闻是什么......强奸分尸案?」谢太太惊恐的望着穹翔,李穹翔看似遗憾的摇摇头,「令郎的确是被卷入这个案件中,因为他有些东西留在犯案的现场。」
说着,他拿出了证物美工刀,一旁的方湘仪撇嘴暗想,李穹翔讲得太过婉转了,其实讲清楚不是很好吗?否则她特地开新闻给那个谢太太听,不是就无法让她完全死心了吗?
事实上,一些证据已经被查出来了,包括被害人体内的****全是谢中宇这位少年的,只要一想到这点就让湘仪气愤不已。
至于那封疑似遗书的纸──据说有人于当日半夜四点时,在网咖看到这位少年在那里印了一份东西,经过对照,也证实遗书的油墨来自那间网咖。
「但我们不觉得是媒体说得那样。」李穹翔却不提这些事,只是和气的说道:「我刚刚也说了,令郎说不定是被谋杀的,也可能是给人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