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依依回到家之后,倒在了沙发上。她将两只大口袋放在了茶几上,拿出其中一个糖果盒子,开始吃糖,一颗又一颗,有些没完没了的感觉了。
吃着吃着,她突然开始大哭起来。
越吃得厉害就哭得越伤心,可是可笑的是,她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哭些什么。她是怎么了?她在哭些什么呢!真是的!
这些糖果,有那么大的能力,让自己哭成这个样子?
还是,她哭得她伤心得,并不仅仅是这些具有回忆力的糖果。而是某个狠心的男人,他竟然就这样走了,走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
难道他不知道,她会紧张会担心会想他吗?
席耀司……
这个瞬间,她突然有点恨他了。又是爱,又是恨。如果不爱他,就没有现在这么恨了。恨到牙痒痒,又是使劲地吃糖,感觉自己的胃都开始难受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
钱依依终于独自一人放声大哭,自从耀司走了以后,她就没有这样激烈地哭过了。偶尔只是会想,想着想着就流些眼泪。
去旅游的时候,也没有哭过。想他了,就给他寄名信片,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写下来。
想到名信片,她又是放下糖果盒子,跑到了房间里将那个小箱子搬了出来。打开盖子,里面满满都是名信片,各个国家,不同城市。
看着这些名信片,看着自己写的话,嘴里还含着半块橘子软糖,她又是大哭。
对面的那幢公寓里,席耀司站在阳台后面的角落,他几乎都听见了她那隐约的哭泣声,一下子心如刀割,开始淌血。
对不起……钱依依……
真得对不起……我爱你……
另一头,裴焕在早上离开之后,就独自拦了辆车,前往伊盼儿的公寓。而他一路奔到了顶楼,站在公寓门口使劲敲门,却听不见任何人回应。
想打她的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一直等,一直等,他感觉自己如果见不到她,就快要不行了。如果说钱依依是耀司的药是耀司的安抚剂,那么盼盼就是他的药。
从天朦朦亮等到了天明,从天明又等到了中午,从中午一直等到了下午。
十几个小时的飞程,他疲惫不堪。可是疲惫的不只只是身体,更多的是心。由于耀司,尚未找到骨髓,他痛苦他自责他不甘。
难道真得要这样看着他死去吗?
在等待她的时候,他下楼买了一打啤酒。又回到了公寓门口,喝了个酩酊大嘴。
裴焕跌坐在地,他扬起头,靠着门,闭上了眼睛。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终于,电梯的门,突然“叮——”一声打开了。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伊盼儿戴着帽子的美丽身影闪现在电梯里。
而公寓门口跌坐着的裴焕,却已经睡着了。
可是他的眉宇,即便是在睡梦里,也紧蹙在一起。
伊盼儿走到了裴焕身前,看着他如此穷困潦倒的样子,有些惊奇。在自己的记忆里,他什么时候这个样子过,他一直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些动容,她在他面前半蹲下身体,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喂!裴焕!不要像狗一样蹲在我家门口!你不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吗?”
她的语气有些差,可是手中的动作却是轻柔。
见他还是不醒,又是低吼道,“裴焕!喂!死胖子!给我起来!别给我装死!听到了没有啊!别告诉我,你喝醉了哦!喂!”
裴焕的脸庞泛红,他惺忪地睁开了眼睛,瞧见了眼前这一张容颜。想也不想,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盼盼!……你去哪里了……我好难受……我想见你……”
伊盼儿挣扎着,想要松开他那两条手臂,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够,“裴焕!起来啦!听到了没有啊!别这样睡在门口!你起来!进去说!”
“进去!……恩!进去……我有话跟你说……有话……”他已经醉得扭七扭八,却还是非常听她的话,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伊盼儿皱起了眉头,又是伸手去扶他。手忙脚乱地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打开门之后,又是搀扶着这个巨人,让他睡倒在沙发上。
她走到了自己的电脑桌前,急于将资料输入电脑,又是扭头望向倒在沙发上的某个男人,困惑地问道,“裴焕!你到底怎么了?发神经吗?”
“盼盼!……盼盼啊……我救不了他……救不了他了……”
伊盼儿心里更是困惑,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噼里啪啦地打着键盘,“你救谁啊你!救你的情人啊?”
“席——耀——司——”他痛苦地吐出了他的名字。
又是断断续续地说道,“耀司……他得了白血病……可是……可是找不到骨髓……Rh阴性AB型血……找不到啊……”
“找到了两个……但是骨髓都不符合……都不符合……”
席耀司?那不是依依一直在等待的极品男人吗?难道他离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得了绝症?所以才离开了钱依依?
伊盼儿突然皱起了眉头,听到“Rh阴性AB型血”这几个字,而她的手指飞快地在电脑里敲击着。眼前闪烁着一连串数字,而她的手指更是灵活。
“耀司……我……”裴焕还在痛苦地呢喃。
伊盼儿眯起了美丽的眼眸注视着电脑,侵入了系统中心,查找着世界各国的资料,终于在某个资料夹前停留。
她急忙点开鼠标,却看见电脑屏幕里显示出一行字——
(瑞典)JuliaGudmundson、(圣地亚哥)BettyCidde、(法国)萧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