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相逢是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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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孩子

当来福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指着远处的山问爷爷,那山咋光秃秃的不长树呢?

爷爷说,咱辽西的山都是这样,爷爷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后来来福长大了,他就想这山应该变一变,不能老是这个样子。后来来福成了家,他就对妻子说这山应该变一变,不能老是这个样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来问我这山为啥光秃秃的不长树。于是来福就承包了这荒山。

来福承包荒山来福妻子是坚决反对的,因为家里有地要种,再说他们的孩子已经两岁了,她一个人干活又带孩子忙不过来。但来福还是承包了荒山。他每天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吱呀吱呀地跑几公里路上山,一棵一棵地栽树。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他累得往炕上一躺就不想再动,连话都不想说。

终于,妻子无法忍受他对上山栽树的迷恋,与来福离了婚,把孩子留给了来福。

来福难受了几天,就带着孩子又进山了。后来来福干脆请人帮忙在山里盖了一间小屋,与儿子住了进去。

妻子回来过一次,说是来看孩子,实际她是来劝来福的。妻子离开了农村,到市里一家中外合资的服装公司打工,收入颇为可观。妻子的穿着打扮就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她刚刚出现在小屋门口时,来福和儿子都没有认出来,愣了有几分钟。

但来福只说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来问我这山为啥光秃秃的不长树。

妻子走了再没回来,来福就每天带孩子进山栽树。在他的劳作下,漫山遍野都是树。山变绿了。

他就每天边栽树边和儿子说话,也和他栽的树说话。来福很高兴,他的辛勤劳动换来了一座新鲜鲜的山。

他的儿子死了。他的儿子是跟他进山栽树时,被蛇咬中了小腿,中毒而死。来福的心开始滴血。他把儿子埋在了栽满小树的山坡上,继续栽树。终于,整座荒山都是绿色的了。

来福的事被市报社一位记者知道了,记者专程跑到山上来采访他。两个人谈了很长时间。临走时,记者握着来福的手说,你是当代愚公,你的事迹足可以震撼每一个人。可惜的是,你失去了孩子……

不!来福打断了记者的话。他眼里满含着泪水,用手指了指山坡,说,这漫山遍野生长着的,都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