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白石浩的操办下显得简单而隆重,村里的不少村民都到了山庄来观礼。江小凝的嫁衣穿在我的身上,显得有些过于宽大,但我却还是开心不已。
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事,我使劲用脂粉掩饰着自己的苍白和病态。江小凝站在我身后,仔细的帮我梳着头,那木梳一下下的划过我黑柔的秀发,忽然一下子停住了,一阵哽咽从我身后传来。
“梅新,委屈你了。”
虽然病了这么久,奇怪的是我这一头黑发竟不见半点枯黄。看着镜中倒映的人影,我哪里还有什么委屈。
“已经很好了。”
“可是,嫁衣应该是新的,而不是…………”
“谢谢你们,能有现在这样我很满足了。小凝,不要哭,我这是喜事。”
轻轻的扭回身,我握住她的手。是的,我很感激,要是没有江小凝的话,这一生我是遇不上雨泽的,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我越是这样,江小凝的泪珠就滴落的更急,我的新婚看起来却更像是生离死别。
古墓山庄一片铺天盖地的红,红色的轻纱、红色布幔、红色的灯笼,但是所有人的眼中却都闪烁着晶莹。在这一片犹如鲜血铺就,连天盖地的红里,我终于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在我的要求下,我没有盖盖头,我要亲眼看着雨泽和我在一起。凤冠霞帔,云若胭脂,在江小凝的扶持下,我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当她将我的手交到雨泽手里的那一刻,我落泪了。
今夜的雨泽,看起来是格外俊美,大红的喜服衬托着他更多了几分妖异。雨泽一直都在笑着,笑的幸福,笑的满足。
“一拜天地!”
牵着这我的手,雨泽和我慢慢的跪拜了下去。所有的喧闹声都静止在了这一秒,有人哭,有人笑,但我却只有甜蜜。经历了种种,我们终于结合在了一起,我和雨泽相视对看,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拜好友!”
“夫妻交拜,礼成!送入洞房…………”
四周响起了一阵掌声,我却什么都听不见。世界在我的眼里旋转着,雨泽的笑容在我眼前慢慢扭曲,我缓缓含笑倒在了雨泽的怀里。
“梅新————”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划破夜空,今夜的婚礼没有闹房,更没有人打搅,因为新娘在礼毕之后晕倒了。
也许是上天垂怜我,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雨泽已经脱下了喜服,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眉眼里都是一股淡然。
“对不起?”
沙哑着嗓子,我轻轻的开了口,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雨泽轻拥我入怀,笑的好不释然。
“知道吗?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担心你。我设想过你千万次的情况,却怎也没料到是现在这样,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我知道。”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雨泽是绝不肯让我受半点委屈的,只是这一身的病,却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我不知道杰天傲有没有和他说过我的病根,但是我却知道,雨泽是不在乎的,他什么都不在乎。
“只要你回来就好。”
“你知道是什么让我心动的吗?就是你的睿智。我以为世上最美的女人是灵动的,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最美的女人是睿智的,而你就是。能娶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雨泽的唇在我眉眼之间游走着,忽然,隔着衣襟,我摸到他的胸口有硬硬的感觉。
“这是什么?”
解开衣襟,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在雨泽的胸口上,布满了狼藉的疤痕,纵横交错的伤疤让我心痛不已,他到底是吃了怎样的苦,才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不想问,因为我都明白。
触摸着雨泽的伤痕,我忽然好想多活几天,能多点时间和他在一起,能躲感受一下自己这来之不易的爱情。只是,我想我已经没有了那个福分,上天是公平的,他把雨泽还给了我,自然收去我的性命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想过没有,要是我明天再也起不来了怎么办?”
“自然是随你而去。”
我一下呆住了,雨泽说的是什么?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好好活着。我痴痴的看着雨泽,把他的头拥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中,心却颤抖不已。
“我要你活,要你为我活着。不要再说这样的傻话,只要你活着,我就会一直很开心,在天上我也会每天看着你。”
“傻丫头,要是这一次我真的没能回来,你会开心吗?我和你一样,我们少了谁都不会幸福的。你忍心让我独自一人面对那些孤独,而我又忍心让你独自一人冰冷的离开吗?我们都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
雨泽说的轻描淡写,却让我听的心惊肉跳。他说的虽然没错,要是他这次真的没能回来,我活着的这些日子都是不开心的,但我却不愿意他和我一样。也许是我自私,可我还是不愿意他陪我死,慢慢的躺在床上,我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这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些了。只是这洞房花烛夜,我只怕是没法尽一个妻子的职责,对不起。”
雨泽什么都没说,手指拨弄着我的秀发。我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但是我不愿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人昏昏沉沉的十分难受,可是我还是强打起精神,陪雨泽说着话。我怕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更怕他说的会真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