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页信笺折叠好放至安陵泓宇手心,宫灯下的她霞影纱衣逶迤拖地,光泽流淌,映着她的朱颜玉貌,樱唇带笑的她明艳动人,只是眼神终究有些忧伤。
如果表哥知道我为救仇人而让身处险境,他该会对我特别失望吧?懂天龙八针的他远在晏国,即使能赶来恐怕也不愿意来救我。要知道,对追求完美容不得任何瑕疵的他来说,我此举怕是等同背叛。
可即使是背叛,表哥,我此时也必须救他!因为我知道如果漠然任他死去,自己将会遗憾终生。也许我和他最后还是必须在仇恨中完结,但我宁愿面对那天的残酷和血腥,也不愿今天在我还有得选择的时候眼睁睁看他死去。我说过希望他死在我手上,不是么?
想着这些时,杏儿已匆匆忙忙提着一个小食盒冲进来。管不了烫不烫,她利索的从食盒中端出又黑又黏的汤药靠近龙床:“娘娘,我来扶皇上,您喂他喝吧。”接过药碗,月落尘浅笑道:“杏儿,这药不是给皇上喝。”
优美的鹅颈伸直后仰,她没有犹豫将碗内的汤药一口气喝下。在杏儿惊得近乎呆滞的眼神中,她抽出丝帕擦擦嘴角将碗递过道:“杏儿,本宫有几件事要交代你,事关皇上安危,你能答应本宫一定办好么?”
“娘娘,您、、、您说,何事?”杏儿被月落尘弄得一头雾水,平日已乖巧伶俐见长的她此时呆若木鸡,脑子里稀乱如麻,根本理不清楚。
月落尘握住安陵泓宇的手微笑,凝视他几眼后转脸正色道:“本宫可担保皇上必定不会有事,在丑时前后必会苏醒。待皇上苏醒,你得请求过他的意见才决定禀不禀明太后;第二,虽夜深但惠妃绝不能离开昭阳殿的大厅,必须叫人看守住,以防她自行了断。懂么?”
“懂。但是娘娘,如果、、、如果惠妃娘娘要求回宫,奴婢该怎么办?噢,不对,娘娘,难道您不亲自审问惠妃为何毒害皇上?”杏儿听得月落尘把重任都托付自己,那她要干什么?从知道皇上中毒到现在,月落尘的冷静干练让平日觉着她太过温吞的杏儿刮目相看。
掩掩嘴角,月落尘摇头:“惠妃为何下毒手还是待皇上亲自审问吧,本宫更关心的是怎么救皇上。杏儿,皇上不是有近身侍卫白影黑影么?为何今天不在?”
“黑影白影偶尔会出宫为皇上办事,不过小容子应该知道如何联系他们。娘娘,您要找他们么?”
“你让小容子迅速找回他们看住昭阳殿,本宫知道他们有皇上御赐金牌,如若昭阳殿有谁想溜出去,告诉他们杀无赦,包括惠妃!谁有异议,告诉他们这是皇上的意思!听明白了吗?”
接下去大约一个时辰中,月落尘知道自己和安陵泓宇都会陷入昏迷。如果这时被不良居心的人抓住时机,那她的努力和牺牲就会化为乌有。而她,绝不允许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聪明的杏儿此时好像也听出点什么,她脸色凝重频频点头:“明白。娘娘放心,在皇上苏醒前,奴婢必定确保没人走出昭阳殿,否则其罪当诛。只是娘娘,皇上未曾喝过任何汤药,他、、、他怎么会醒?”
灯火辉煌的寝宫内,月落尘浅笑嫣然。眉眼如画的她笼笼霞影衣裙轻敛峨峨云鬓,靠近安陵泓宇身边缓缓俯下娇躯。当她的娇唇快要接近安陵泓宇时,心底千般不舍万般无奈的轻念:安陵泓宇,如果你我不是仇人,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