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语臣得了穗洛的骨坛之后,并没有急于离开大瑞。他将骨坛藏好,然后又悄悄潜进了皇宫。他要看最后的结局。
他要亲眼看看罗意微痛失爱子之后的表情。定可以一雪心中之恨让他仰头狂笑吧。
宫中传出一个时辰过去的幽幽钟声,元坤殿那边终于有了些动静。有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出去,然后领着一群御医模样的人跑进来。
尹语臣暗中捉住一个小太监,一番逼问之下,知道自己的盘算又落空了。
——静妃误伤自己。
人算不如天算。尹语臣明了是自己低估了人心的力量。
“洛儿,没想到你竟可以反抗那蚀心蛊的药性,以伤害自己代价来违抗那蛊的命令……”尹语臣喃喃自语,神情不知是失望还是沮丧,亦或是两者皆有。
颓然离去。
辗转反侧,一夜思量之后,尹语臣摸着骨坛低语,“穗子,你道我这些年是不是做错了?也许你根本就不曾想过要我替你报仇吧。没有守住曦茈,但愿你们泉下相聚之后不会怪我。洛儿那孩子,真是苦了她了,也罢,我便就此放手,与你流浪天涯吧。”
趁着天微亮尹语臣潜进了宫。昨夜震动之下忘了浅吟身上的蚀心蛊还没解开,只有今日便趁着要走之前将解药悄悄送过去。
内宫南大门处,伏在屋顶上的尹语臣看到一顶孔雀蓝羽宽轿急急而来。
有侍卫躬身行礼道,“参见玉王、公主。”
原来是他们回来了。细想起来,洛儿和玉王,也算是颇有渊源的吧。
十年之前,尹语臣在得知穗洛的死讯之后,一蹶不振,之后深夜顾了马车,载着依旧沉睡的浅吟到了虞邰郡,并喂她喝下忘尘忧,准备无牵无挂离开这个倔强善良的小女儿。
终究有些不放心,于是又留在虞邰郡暗暗看顾了她几天,待看见她遇见玉王,而后被领进了然庵,他才放心离去。
玉王与洛儿,算不算得上十年知音?
尹语臣微微一笑,手间朝宽轿弹出一物。
临风而去时,他突然想,洛儿,你到底是因良善不肯伤了那皇帝呢,还是因为他对你而言已是重要之人?
感觉到空中有物体迅疾而来,瑞曦珽悠然用白扇接住。打开扇面,却发现是一粒莹白如玉的药丸。
这是何物,为何隔空而来?瑞曦珽双眉微蹙。
“玉哥哥,怎么了?”瑞曦苡不曾察觉这细小动静。
瑞曦珽收好药丸,雅然一笑,“无事。”
男子双目温润如远山,若是细细探去,便发现那重峦叠嶂之下竟有细细幽幽的担忧。
是担忧。听说她出事了。
若不是那有些温热的血液溅上眼梢,瑞曦琰定是不会相信眼前的画面。
那样柔弱的女子竟也会那般狠绝的将金刀送进自己的胸膛。为什么?
那金刀,是自己送给她的吧。想到她一直带在身边,瑞曦琰心中有些暖意。
他记起浅吟昏迷之前,似是恢复了一些神智,抓着他潮湿而温暖的手虚弱哀求,“皇上,不要怪罪我爹爹。”然后才晕过去。
她如此异常,应该也是尹奂郎搞的鬼了。
不多时,御医到来之后,把脉诊断,初步断定是中了一种蛊毒,却是抓手挠腮找不到解毒之法。
见皇袍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一年轻御医出来道,“禀皇上,听说邺王熟知奇毒异药,或许他可以找到解药。”
瑞曦琰转过身,直直看向那发言的御医,眼神幽黑如深渊。屋内的气氛登时又凝重了几分。
静妃由邺王陪同进宫,他自然知道,于是心中对瑞曦珣的莫名厌恶由此又多了一层。那行事诡异的邺王,他一直视之如牛鬼蛇神不愿提及。
他厌恶邺王生来似乎一副什么都不在意又放浪形骸的懒散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瑞曦琰淡淡开口,纤长而卷翘的睫毛却似有冰雪在其上飞扬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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