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歌与杜若锦说了一些关于师傅的话,杜若锦断断续续听来,有些不甚其解,不过知道残歌的师傅武功极其厉害,自幼让残歌习武,如今残歌师傅死了,残歌却无力护自己周全,才流浪到街上,那天是饿极了,才窜进了杜若锦用膳的雅座。
杜若锦安抚残歌,倒不是出于同情,因为在她看来,残歌就如弟弟一般,如果非要将这份情感冠以名称,那就是一份关爱吧。
绿意端来了饭菜,杜若锦招呼两人一起坐下吃饭。
还没吃几口,便见张妈急急呼呼敲开了门,说道,“二少奶奶,大少奶奶在屋子里自尽了,您快去瞧瞧去吧。”
杜若锦陡然间听此消息,有些吃不住劲,马上放下筷子就往笔锋堂去。大夫人、二夫人都已经在里面了,柳氏躺在床上,似是没了气息,顾大夫正在为其把脉。
大夫人急道,“顾大夫,如何了?她可有的救?”
顾大夫说道,“幸好救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夫人松口气,环顾四周问道,“笔锋呢?笔锋哪里去了?”
玳瑁跪在地上,看似被人打过,哭着说道,“回大夫人的话,大少爷跟文谦出府了,说是去银楼给文谦买头饰,大少爷临走时还骂过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一时想不开,这才……”
大夫人撇了撇嘴,说道,“笔锋只不过是去给文谦买几样头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这样闹,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
二夫人也在从中说道,“如果大少奶奶就这样死了,外人还不知怎么议论咱们高家呢,说咱们高家不善待媳妇,逼得媳妇自尽了。可怜纸渲还未成亲呢,这以后还有谁家好女子肯嫁给他。”
大家一言一语,也不管柳氏是否能够听见,杜若锦有些不忍,往柳氏的床榻走去,刚及床榻前,便被柳氏猛然抓住了手腕,只见柳氏消瘦不堪,眼神透亮,说道,“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会杀了那个婊子。”
杜若锦惊呼出声,想挣脱开柳氏的手,没有想到柳氏的手却那么有力,还是绿意过来帮忙才拽开了她的手。
杜若锦不敢再站在屋子里,就带着绿意往回走了。
后来绿意从别的丫鬟哪里听说,高笔锋带着文谦从外面回来后,看见柳氏寻短见却没死成,只是冷笑,而文谦却是一脸委屈,对大夫人说是自己央求跟着高笔锋出府的,不过是为了大夫人买几样头饰,大夫人一听这话,本来几分埋怨也跟着消失殆尽了,只是作势责备了高笔锋几句,就回去了。
当然笔锋堂传来哭声,良久良久。
次日,出乎杜若锦意料的是,柳氏也去了前厅用饭,装扮浓艳,恢复了以往的颐气指使,坐在以往的位置上,看着站在身后的文谦,得意的笑道,“我算是想明白了,即便你再怎么得宠,你也没有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份,而我还是高家的大少奶奶,该气该着急的人,是你吧?”
文谦听见这话,委屈得看了高笔锋一眼,便低下头不言语。那份楚楚可怜在高笔锋看来心疼不已,怒瞪柳氏几眼,喝道,“回头再找你算账。”
一顿饭,就在柳氏高调而刻意的情况下气氛压抑。
众人吃完纷纷离去,杜若锦正要起身就被柳氏叫住,杜若锦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所以就离得她远了些。
柳氏走过来,看左右无人,说道,“弟妹,等会你到我的房里一趟,我有事找你。”说完又嘱咐了她一句,说道,“到时候你一个人来,可千万要一个人,不要让人知道。”
杜若锦心里七上八下,却不好拒绝,只能应了。
回到墨言堂,杜若锦忍不住还是将此事给绿意说了,绿意皱眉说道,“大少奶奶一向霸道,难不成又想出什么坏点子来?这可不行,到时候绿意陪着你去。有什么事,也要知会一声。”
杜若锦有些沮丧,说道,“算了,既然都答应了,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她再怎么样,总不能将我吃了吧。”
过了一会,杜若锦去了笔锋堂,敲门进去,柳氏正焦急不安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见杜若锦进来,忙拉着她进了内室,说道,“弟妹,大嫂有事要求你。”
杜若锦有些戒备得问道,“什么事?”
“替我保管这些账册,我想来想去,这些账册只有往在你那里,我才能放心。”大少奶奶柳氏将几本账册塞给杜若锦,又说道,“不要问我关于账册的事,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只不过这几本账册是我唯一依仗之处了。”
柳氏以为杜若锦不会懂,其实杜若锦心里透亮着呢,未及多说话,便听见有脚步声走了进来,柳氏急忙将杜若锦往床后帘幔后面一推,自己正要迎出去,便挨了高笔锋劈头一耳光摔倒在地上。
“贱人,我早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在欺侮谦儿,你却还一次次当面羞辱她。”
柳氏嘴角渗出一缕血丝,狠狠瞪着高笔锋,说道,“高笔锋,是不是在你的心里全部是她,我却连一分位置也没有了?”
“贱人,你还想要什么位置?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你却一次次利用那账册来威胁我,我心里早就不耐烦了。识趣点,把账册交给我,你还是好好做你的高家大少奶奶……”
“高笔锋,我柳静容嫁你七年,换来的就是你句话?好,好,你想要账本,对吗?我告诉你,你休想拿到那账本,因为那账本已经不在我的手里了。”
高笔锋乍闻柳氏之言,盛怒之下,俯身捏住了柳氏的喉咙,喝道,“贱人,快告诉我,那账册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