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你,杜沉香。”
落锦山庄,寂静深夜,当那个低沉而又暗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杜若锦倏地起身,见残歌按剑不动,随即上前夺过他的剑,径直持剑到了院子中间。
院子里,绿意满脸愧疚得站在中间,有些不自然得挪动了身子,却止步不前,斜睨着眼给杜若锦示意另一个方向,杜若锦顺着绿意的目光望去,高墨言赫然倚在桂花树下,那深邃迫人的眼神,直将杜若锦逼得无法直视,只得扭过头去,尽量不显露任何情绪,说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高墨言目光中闪过几丝伤痛,低哑着嗓子说道,“就因为这是锦亲王的庄院?所以,你不欢迎我?”
绿意急道,“不是的,这落锦山庄已经被……”
“绿意,住嘴。”杜若锦喝止了他,说道,“你需要向他做什么解释?就让他去瞎想算了。”
“好,好,”高墨言的声音里也含着几分恼怒,“你宁愿我去瞎想,你也不肯给我一个解释?杜沉香……”
杜若锦上前几步,将绿意拉过一旁,让她先下去歇着,绿意迟疑不肯,让杜若锦瞪了一眼终于才不情愿得离去。
杜若锦向高墨言身边走去,直到离得近了些才驻步,说道,“说吧,你利用绿意找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墨言难以压制心里的怒火,低喝,“难道我寻你,一定是为了什么理由?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理由就是我心里放不下你?”
杜若锦的心被搅乱了,出门拔剑之时的坚决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手里握着剑的力度也大了起来,高墨言看到她这副样子,几乎是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想杀了我吗?”
杜若锦斜睨了他一眼,说道,“杀人还需要偿命,我杀了你,自己也要送命,我何苦陪着你一起死?”
杜若锦心里也不禁开始打鼓,当时自己一惊之下拔剑是何用意?
扪心自问,绝无一丝要杀他伤他之意,一定要问出个究竟来,那就是自己要拿自己的性命来挟制他罢了。
残歌正好从房里出来,杜若锦将手里的剑递还给他,就听见高墨言说道,“你一样一说,我倒是真想死在你的剑下了,只要你能承诺陪我一起死。”
杜若锦无奈叹息,人死了便是死了,难道两个人一起死了便会是相守吗?
“高墨言,你我之事再提又是何必?现在不过是你欠我一纸休书而已。”杜若锦用自己可以肯定的平心静气来跟高墨言说话,她要跟他好好谈谈,躲避总归不是办法。
“跟我回去。”他的口气不容人拒绝。
“你难道忘记你娘说过的话?她那是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你呀,你就无动于衷吗?”
“我当然会顾忌她的性命,但是我也不能没有你……”
杜若锦再次无奈叹息,说来说去,这桩感情竟然被归纳为古代婆媳之争?难道高墨言只以为自己与他的感情纷争,仅仅是大夫人在中间作难吗?
“你先回去吧,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一日。”
“三日。”
高墨言只好应了,不过眼睛里闪烁的那簇惊喜,杜若锦看到眼里,竟生出了莫名的酸楚,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是那般重要吗?只不过是一句答应考虑,已经让他这般惊喜?
高墨言走了,走得极慢,从来不拖泥带水的他,竟然在出院之时,回头望了杜若锦一眼,仅不过只是一眼,却让杜若锦生出那么多感慨来。
其实,在杜若锦说出答应考虑的时候,她很平静,没有往日那么多的挣扎。在后来,杜若锦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这未尝不是人的本性。
当人一直抵触一直厌烦一件事的时候,却遇到很多干扰视线或思绪的事情后,有些观念会逐渐发生改变,正如杜若锦对高墨言,一直不曾放下心中的芥蒂,到底是一直以此为借口排斥高墨言,还是真的介怀高墨言对杜沉香的冷漠?都说不清了,如今抵触少了,那就更说不清了……
不过,那也不能说明,杜若锦爱了……
爱了或者不爱,有时可以取个中间值,来平衡自己的感情。
回房,绿意和残歌等在里面,看见杜若锦进来,都起身望着杜若锦不语。绿意还是有些愧疚,说道,“绿意在高家附近转了一圈,也没见有人进出,一时心急就从侧门进去,可是这一次却被大夫人瞧见了,如果不是二少爷拦着,只怕绿意早已被大夫人活活打死了。”
杜若锦倒抽一口凉气,说道,“高家现在是如何光景了?大夫人竟然还能使出这般本事来?”
绿意给杜若锦斟了一杯茶,说道,“大夫人抓到绿意,逼问您的下落,绿意硬是不说被大夫人关了起来,绿意倒是听守在门外的两个老妈子说了些。”
“说来听听。”
“原来,那日益州城的人,拿着高家的房契上了门,要高家搬出宅院。老太爷身体不行受不得刺激,竟是没人告诉他此事,大夫人束手无策,就让人将老爷从宫里请回来。两人也没了主意,账房上银两又不足,都是心急火燎的。”绿意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起来,眉飞色舞,浑然忘记今天才被大夫人拘禁行杖毙之罚。
“不过,就在当日,二少爷回来,对那个人说,宽限三日,三日内,高家凑不齐银两甘愿搬出,那人也同意了。谁也没指望二少爷就能将那么一大笔银子三天内给凑齐了,有些心思活泛的下人,都想着要不要辞工走人。不过,三日后,深负重望的二少爷,还是将那笔银两给了那个人,将房契要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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