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杜若锦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必定是难看之极,正想要离开之时,便见高纸渲走了过来,沉吟一番,说道,“你如此在乎他,怎么会想不到,他既然肯为了美景出头,又怎么会将你置于危险而不顾?”
杜若锦听见此话,心下释然不少,对,他既然肯为美景出头,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事情置之不理?杜若锦心下宽慰不少,嘴角不自觉的便勾起了一抹轻笑,正要答谢高纸渲几句之时,便听见高纸渲又低声说道,“即便这个世上没有人站出来保护你,你还有我,我会始终站在你的身边……”
杜若锦听见此话,对着高纸渲冷冷一笑,说道,“三弟怎么仍旧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二嫂最不待见的便是这种人了。”
高纸渲微怔,眼睛里闪过几分不可置信,欲言又止,终是苦笑离开。
杜若锦望着高纸渲的背影,心里生出的那几分不忍,生生给吞了下去。高纸渲,是不是转身之际,心里又在默念,我太过于残忍?不要怪我残忍,这一时的残忍,只是为了让你忘记,忘记伤痛,还有我……
杜若锦带着绿意回墨言堂,路上,绿意试探得问道,“二少奶奶,你真的不去找二少爷谈谈吗?男人嘛,总是要给些面子的,否则他们怎么肯轻易低头?”
杜若锦听了以后,哭笑不得,说道,“绿意,有些事情,我本来没有错,要我怎么去服软呢?或者说,即便是我现在想给他面子,他指不定还不肯要呢。”
绿意嘟囔了几句,杜若锦没有听清,正待追问的时候,便看见欣月易装站在墨言堂门口,等着杜若锦回来。
欣月站在那里,眉眼间倒是看不出有任何的不耐烦,似乎是真的想做这个差事,其实杜若锦却明了,除了接近高纸渲外,欣月肯定是别有深意。
欣月跟杜若锦说了酒楼的近况,杜若锦只是静静听着,间或提出些自己的意见来。并且根本欣月找人算出来的节日,开业之日便定在了这个月初八。
今日已经是初二,杜若锦又交付了几件事情,欣月当即出门去办。杜若锦带着绿意去了雍云楼,外面布置得差不多了,可是里面还没有粉刷完毕,杜若锦仔细转了几圈,找出几处瑕疵来,务必叫帮工做得仔细些。
这时候,绿意突然问道,“二少奶奶,咱们别的宾客,都可以让别人去代劳去请,可是锦亲王那边,二少奶奶你还是亲自去一趟要体面些。”
杜若锦沉吟了一番,心道绿意说得没错,于是带着绿意从雍云楼,直接去了锦亲王府。门人说王爷去宫里还没有回来,张贵从府内迎了出来,招呼着杜若锦去书房等锦亲王。
刚走至书房门口,便听见有个童声清清脆脆得说道,“你是不是又来找我父王?”
杜若锦回头看去,正是小王爷云泽,眉清目秀,面色白净,看起来就极讨人喜欢,杜若锦轻笑,答道,“是呀,可是这一会你父王不在,如果有人想要跟我玩,我一定奉陪。”
小王爷云泽眼神亮了亮,似是特别希翼有人能够跟他玩耍,可是在看见张贵时,面上还是暗了下来,不甘得说道,“既然父王不在,你是府上的客人,我自然就该代夫接待宾客,张贵,你说,我说的对吗?”
张贵一怔,随即忍俊不禁,说道,“小王爷放心,张贵不会乱说话的,否则你昨儿个上树找鸟蛋的时候就早告诉王爷了。”
云泽听见此话,涨红了脸,当即跺脚朝着张贵不依不饶得喊道,“你还说……”
杜若锦放声大笑,望着云泽稚嫩而强自作出一副大人模样的神态,又生出许多感慨来。于是上前拉过云泽的手,两人进了书房,云泽有些不好意思,使劲挣脱开杜若锦的手,让杜若锦再度失笑。
张贵派人送上茶果,便出去做事了。
书房里,杜若锦和云泽有一搭无一搭得说这话,“小王爷,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除了念书习字外,都做些什么?”
小王爷云泽想了想,仔细回道,“晨起要跟着师傅练功,然后温书,用过早膳后便去给父王请安,接着就去上课……”
杜若锦打住他,问道,“我是问你,除了正事外,你平日还做些什么?比如跟小朋友玩,或者撒娇捣蛋等。”
小王爷云泽面上明显有些失落,说道,“没有,父王不喜欢我这样。”
杜若锦轻叹一声,这等年纪搁在现代,那会是多么调皮捣蛋却富有生命力创造力的孩子,可是小王爷身上明显有一种超越同龄的早熟,或许正是锦亲王的疏远才造成的吧。
杜若锦慢慢将这一句话问出口,“你父王对你不好吗?”
小王爷想了很久,似乎是找不到表达的方式,许久才说道,“好,好是好,但只是好而已。”
这下换做杜若锦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了,勉强一笑,岔开了话题,小孩子果然还是喜欢新鲜玩意的,杜若锦给他讲喜羊羊给他讲托马斯给他讲花园宝宝,小王爷云泽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得听着。
杜若锦又给他将现代小孩的游戏,小王爷云泽生出许多向往之色,说道,“如果我有这一切,我也会很快乐。”
杜若锦心道,可惜了,这个世界无法给予一个人太多。如果你是有机缘拥有这些玩意,那么就必定就是没有机缘来做这个锦衣玉食的小王爷,要被迫地在压力下生活,受尽艰辛。
一切总是有利有弊的,关键还是看怎么去制衡,譬如杜若锦的古代生活,不就是一场繁华未曾落尽,而上演的一出戏吗?
只不过这场戏是由真人演出,所以感受到了真实的痛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