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听到绿意的话,心里却是明白的,那高砚语自然是不想再待在高家,可是迫于种种原因,他现在不得不还宿在高家,只不过每个月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从初一到月底,能见到的次数也不过两三次。
杜若锦想起高惜人,那个本该被母亲抱在怀里呵护的孩子,叹息不已,于是让绿意带了一把小金锁,一起去了良辰阁。
这是杜若锦第一次来到良辰阁,杜若锦打量这里面的布置,雅致素净,倒是没有一份俗气,守在里面的几个丫鬟,也都是干干净净得,让人看着舒畅。
高惜人被放奶妈抱着怀里,正在喂奶,小家伙吃的正欢,看见一边的杜若锦,竟然还露出了一个模糊的微笑,霎时之间就柔软了杜若锦的心。
高良辰从里面换了衣衫出来,见到是杜若锦,面色倒是沉着,唤了声“弟妹”便欲伸手将惜人抱起来,杜若锦状似无意得凑过去,逗弄着高惜人,暗地里却仔细嗅了嗅,所幸并无异样。
杜若锦松了口气,不自觉的便将心底里真实的想法显露了一大半,说道,“惜人没了双亲实在可怜,如今有你抚养她,不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高良辰听见此话,似是难以接受,眉头轻蹙,低声辩道,“我的境况,她的遭遇,都是一样的不幸,我自然会怜惜她。”
杜若锦本欲说出口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也罢,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文谦不在,自己说出来她就是不认,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
杜若锦带着绿意离开,高良辰送出门外,温良说道,“弟妹有空便来坐坐,我一个人带着惜人,也实在是闷得慌,找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杜若锦应了声,心里却不以为然,回去路上,心里颇不是个滋味,有些女人就是厉害,她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做太多的事,可是她就是有本书拿捏得你进退不得,杜若锦越来越发现,高良辰便是这样的女人,看似柔弱,可是却心机很重,二夫人还是没看错她的……
出乎意料,回去路上,杜若锦竟然碰见了高砚语,只见多日不见,他又生出来很多变化,从衣着到容貌,似是不再是那个看起来恭敬而纯良的高砚语,而是眼神中藏不住的意气风发,自信而又多了几分傲然。
高砚语见到杜若锦,上前恭敬唤道,“二嫂。”
杜若锦笑着说道,“四弟,二嫂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你了,怎么觉得你与以前有那么大的改变呢?是不是在官场混久了的缘故?”
高砚语微怔,随即笑着恭敬说道,“二嫂说笑了,砚语倒是察觉不出与以往有什么不同来。砚语仍旧是原来的砚语。”
杜若锦心里暗叹,这个高砚语说话当真是无趣之极,当下也不再与之攀谈,正要举步离开的时候,便听见高砚语又唤自己。
“二嫂请留步,砚语有事要拜托二嫂……”
杜若锦心思百转,说道,“四弟,难不成你是想叫我给老太爷说,你想出去另立府邸吗?”
高砚语急忙辩道,“不是的,二嫂”高砚语说着话,脸上竟然有了几分羞赧,说道,“我是将拜托二嫂去娘那里说一声,叫她不必急着给我定亲……”
杜若锦一怔,心里想不出个理所然来,只好敷衍说道,“四弟的事二嫂记着了,等明儿个见了娘,我便说给她听。”
高砚语道了谢,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到杜若锦走远了,才起身往砚语堂走去。
待杜若锦回到墨言堂,绿意一边接过她手里的披风,一边说道,“这个四少爷也是个怪人,他竟然不急着成亲。”
杜若锦疑惑道,“这又怎么了?不成亲就是很奇怪吗?”
绿意细细说来,“四少爷是庶出,如今做了官,前途无量,自然想离开这个家,可是碍于家规,未成婚的男子不得出府另立门第,除非成婚之后,得到家里大多人的支持,便可出府自立门第。现在四少爷叫二少奶奶去跟大夫人求这个情,实在是与理说不通呀。”
杜若锦听到这里,更加疑惑了,心道,照这么说,除非高砚语现在就是想留在高家的,否则他当初一开始说要搬离高家去翰林转住,现在怎么一转眼便变了卦?
可是,高家到底什么东西令高砚语这般不舍?
他不过就是个青楼女子庶出的孩子,而高良辰原本也就是这种身份,两个同命相连的人,在高家各自演绎着不同的角色,在她们的身上注定要上演不同的戏码,或愉快,或悲伤……
杜若锦又想起文谦来,后来,杜若锦私下里曾经塞过张妈一些银两,要她帮着打听文谦的下落,结果张妈将银两给送了回来,说是文谦似是出了锦州城,不知去向了,杜若锦心下潸然,文谦,想当初,你初入高家之时,那副清丽之色仍在眼前,大夫人曾经也夸过你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可是,如今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