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意说出实情后,杜若锦当真是又惊又骇,自己的身边竟然藏了这么个人物,杜若锦又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听绿意说过,她进高家已经六年了,高家在锦州城虽说是大户,但是高家老太爷至高步青,都不过是宫里的御医,高家财势虽有但也不至于能有让绿意潜伏六年之久的动机呀。
或许是看出杜若锦的疑惑,绿意怯怯得回道,“我来高家,只不过是因缘际会,六年前,我爹爹做了主持,不方便将我带在身边,可是我一个女儿家,又不能单独将我留在独门独院的地方,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便做了高家的丫鬟,说起来只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杜若锦惊道,“这么说,我们每次去妙真寺时,你去都会见到清远主持,不对,是你的爹爹……”
绿意摇头说道,“也不是,我去妙真寺,爹爹从来不肯理我,他说怕人发现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会遭了他人的毒手,他用这种方式保护着我。”
杜若锦长叹气,说道,“绿意,你真的决定要这么下去吗?他是朝廷重犯,你带着他,你们能逃到哪里?还有桑睿,他还是丞相之子,你觉得丞相会善罢甘休吗?”
绿意咬了咬嘴唇,终是下了决心,说道,“明儿个一早,我便带了我爹离开锦州城,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至于桑睿,我会偷偷溜走,不会叫他发现……”
两人顿时相顾无言,这时,杜若锦突然发现桑睿便站在远处,似是听见了绿意说的话,眉头紧蹙,疾步过来,揽住绿意的肩,问道,“你说,你说,当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帮你救出你爹爹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偷偷溜开?绿意,你的心好狠……”
绿意含泪看着桑睿,伸手为他整了整衣领,说道,“你现下该明白了吗?为什么我总是会拒绝你,为什么我总是会避着你,因为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不过先前也曾盼着这一天来得不要这么快,可是世事难料,没有想到我竟然将你拖到了这么一个局面,桑睿,对不起。”
桑睿反握住她的手,不顾杜若锦在前,仍旧伸臂将她搂住,又气又恨得说道,“你要对我说什么对不起?是对不起你曾经对我的冷漠吗?绿意,我愿意跟你同进退,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将要面对什么局面我都愿意为你冲在前面。”
绿意窝在桑睿怀里,终是嘤嘤哭了出来。
杜若锦站在一旁,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退了三步……慢慢离开了绿意和桑睿的身边,杜若锦告诉自己,就当是没有看见过绿意罢了,她一时半会还吃不透这个消息。
杜若锦回到高家后,高墨言过了一会,也回来了,高墨言面色平静,说道,“我找到了绿意,可是她……”
杜若锦伸手捂住他的唇,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请答应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高墨言抚着她如墨的三千烦恼丝,叹气,良久还是答应了她。
次日,当高墨言出了墨言堂后,杜若锦正要带着残歌去雍云楼,便见张妈领着几个丫鬟过来,说道,“二少奶奶,二少爷说绿意出了事,已经离开了,您身边也没有个人伺候,大夫人的意思是,先叫您从府上挑个看看,等不行您就再去市上选一个合意的回来。”
杜若锦顺着张妈指着的方向了,看了看她身后站着几个丫鬟,杜若锦还没有心思选人,便叫张妈先带着人回去,想从外面回来后再选个试试看。
雍云楼的生意依旧不错,而另外两座酒楼的装修已经完成一大半了,杜若锦手里捏着一摞的单子,杜若锦不会使那算盘,只好将那些数字说过残歌听,残不胜其烦的亲自核查了一番,才签了字交给老掌柜的。
另外两家的酒楼,装修得已经差不多了,杜若锦吩咐人开始造势宣传,如同前面雍云楼一般的手段,那些伙计们看雍云楼那么旺,自己个看酒楼也很有信心,做事就更加卖力了。
杜若锦带着残歌回到墨言堂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张妈过了一会便来说道,锦亲王府又来人了,派人送来一封书信,杜若锦着急拆开看,竟是连张妈也没有避讳,只见上面说道,“三日内,勿出高家。”
杜若锦将信放在桌上,自己个陷入沉思之中,锦亲王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无非便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难道他以为清远主持还有能量造反?
绿意今儿个已经答应了自己,会与清远主持离开锦州城,明日,最迟明日,绿意也罢,清远主持也罢,这些假的身份都随着事件的发展一一浮出水面。
高墨言回来以后,杜若锦将这些事都说给他听,只听见高墨言冷笑说道,“绿意的话到底可信与否,我们不知,可是我便查到清远主持现在何处,赫然便是水家。你说,既是如此,这些事情能跟水家脱离了关系吗?只怕那些人妄想要酿出更大的祸事出来。”
杜若锦有些惊慌,说道,“原本以为不过就是权谋之斗,现在看来是越来越复杂了,绿意竟然也牵扯在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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