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来回谈判好几次后，古景辰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地主动致电给凉暮生。
当时，凉暮生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和一个过来采访她的杂志编辑畅谈。
低头看向来点显示，凉暮生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一旁八爪鱼一样缠着凉暮生不放的杂志编辑一眨眼，问道：“暮生，是谁？”
凉暮生非常温柔地握过美女的手腕，将她从怀里移出，然后，他站起身，低头看着沙发上微有些不悦的女人温柔道：“我马上就回来。”
杂志美编也无法，只能猫咪一样地赖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凉暮生喜欢乖顺的女人，所以她必须要足够乖顺。
走进书房，凉暮生才终于接起手机。
手机另一头传来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凉总裁，我以为您不打算接我的电话呢！”
凉暮生坐到书桌前，慢慢地说，“手机像夺命催一样的在催，我怎么敢不接。”
古景辰也不废话，单刀直入，“对我们派出的谈判秘书满意吗？”
凉暮生把玩着书桌上方的沙漏，微微挑眉，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古景辰似乎是笑了下，“好像是非常满意。”
凉暮生盯着沙漏里不断落下的细沙，眸内神采极端微妙，他问：“何以见得？”
古景辰倒是也不打算隐瞒，一五一十地表达，“能够一次又一次地让我的秘书过去，又一次一次地手下留情，然后在手下留情的基础上又不断地拔高层次。如果不是因为谈判，我会以为凉总裁是在故意训练子叶的谈判能力的。”这不是满意是什么？
凉暮生倒是也不否认，只细细一笑，“这不是正好合了古总裁的意吗？”
古景辰终于笑出了声，“和凉总裁说话就是轻松啊！”
凉暮生不理会古景辰的调侃，静静地靠着椅背。看到沙漏走完一面，他又优哉游哉地翻转过它，让它再度开始做落体运动。透过白日薄黄光幕，这些土黄色的细沙看上去晶莹又美丽，让他的心情忽然好了好几分。
见凉暮生很有耐性地不说话，古景辰作为打电话的主动方，他终于说明了来意，“凉总裁，您要一直这么和子叶耗下去？”
透过镜片，凉暮生眼里的笑意居然幽幽莫名，“看来古总裁是发现了啊！”
除了席临的事，古景辰的脑袋基本上不会秀逗，他从来保持着该有的清醒，“再这么下去，我的新秘书估计会被你逼疯。看她连续几天几夜都在埋头拼命学习，我看了都觉得不忍心。”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水饶了秋秘书？”凉暮生莫名其妙地笑了下。
古景辰也笑，“那倒不是。如果你放水，估计子叶也不会允许的。只是看她那么辛苦，我作为上司，特意打电话过来跟你这个对手发发牢骚，缓解一下我的罪恶感。”
还真是多此一举的“特意举动”啊！
闭了闭眼，凉暮生考虑了下，才慢慢开口，“从一开始，你的目的不就是想看我的反应吗？”透过沙漏，凉暮生的神色居然越发温柔，温柔到几乎溢出水来。
古景辰一点都不介意被发现企图，学着凉暮生的话，他笑着调侃，“啊，看来凉总裁是发现了啊！”
凉暮生不以为杵，“想不想听听我打算？”
古景辰道：“洗耳恭听。”这也是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之一。他承认，在秋子叶和凉暮生，以及这个合作项目上，他是动了玩心的。但是他天性如此，没有办法，所以并不觉得后悔。
凉暮生盯着美丽通透的玻璃樽沙漏，一句一句慢慢说道：“如果你愿意这么一直继续下去，我不介意，我会一直变相培养秋秘书，直到我觉得她的能力锻炼的差不多时，我就会采取措施结束掉这个项目，然后通过她的手，去签署一份只对曙光有利的企划书。”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可以，他会努力帮助她，让她学习着将她的那份爱恋慢慢转化为竞争力，然后将竞争力当成习惯，慢慢忘掉爱恋的情愫……
“我能知道您培养子叶的原因吗？”古景辰只问这个问题。
凉暮生实话实说，“她效力于曙光七年，我这个曙光总裁现在反过来提点她一下似乎并不为过。”
“原来如此。”古景辰恍然大悟的模样。
凉暮生微微一笑，“当然，如果古总裁想一直这么任性地玩下去的话，最后的结果应该会只有一个。”
“恩？”
“会输掉啊！”凉暮生居然笑得顾盼生辉了起来，“古先生，你将会再次败在我手上啊！”非但无法看到他凉暮生的反应，甚至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古景辰沉默了下来。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更加无情冷血和恐怖。或许，秋子叶根本不会是他的软肋，甚至，但凡是女人，都没有任何可能和机会有那个荣幸成为他的弱点。
试问，一个自小将温柔多情当成美好习惯，实则自私到近乎令人发指的阴暗男人，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有弱点？如果是形势需要，他甚至可能会为了利益而将自己未来的妻子、孩子和亲人都算计进去。
有些人从来自私薄情，无论如何改造。
看来，他判断有误，显然低估了凉暮生无情无欲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