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再说了。”秋子叶开口要求。她已经乱的彻底,被他那么神经质地一吼,她几乎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了,“我刚刚的建议是最好的解决之法,而且——”
现在这个时候的凉暮生显然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他皱着眉,伸手强行捧住她的脸,在秋子叶本能挣扎的刹那,凉暮生低不由分说地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舌尖强行分开她的唇,探入她口中。狂乱地强吻,将他心内无法昭宣的烦躁全部加诸她身。
秋子叶的全身无法抑制地开始细细颤抖。
直到秋子叶忍无可忍咬过他的唇,凉暮生才终于吃痛退开。他将唇上的血迹全部咬进口中,平素温和的神情早已经被燥郁取代,他一错不错地盯着秋子叶,“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是不是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不会选择相信我?”
秋子叶逐渐从刚才的紊乱中恢复顺畅呼吸,现在被凉暮生一质问,她终于也开始烦躁,“怎么做?我刚刚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她伸手指指门口,“踏出这间房,今天发生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凉暮生立马回绝,“不可能!”
秋子叶抓紧棉被,低吼,“我请你别来纠缠我!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八年可以用来蹉跎?可是,我不后悔过去八年在你身上付出的情感,同样,我也不后悔将这份感情全部收回。从你结婚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过自己,所有事情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即使知道你是出于无奈才结婚,即使你将来有一天离婚,”
凉暮生眉头紧蹙,“我真的无法理解你的思维。明明知道我是出于无奈才结的婚,为什么还要这么拒绝我不接受我?”
“接受你?”秋子叶低低一笑,“你是想让我当第三者,在还没谈过一次恋爱的情况下,就非常光荣地直接晋级为人人喊打的小三?凉暮生,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
凉暮生已经失去平日里的淡定和从容,一看秋子叶脸上接近嘲讽的微笑,他心一疼,居然脱口而出,“我说过,我可以离婚!”
话才说完,秋子叶猛然从棉被里伸出一只手,狠狠揪紧了他的衬衫衣襟,“凉暮生,我真的看错你了!”她逐渐收紧力道,眼神几乎狠戾,“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你到底知不知道?而现在,你居然随口轻而易举地就将离婚端出来。即使你真的不是出于真心结婚,可是你既然将它揽上了身,就有责任去维持它。”
说完,秋子叶又怒目瞪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在凉暮生的瞳孔里逐渐浮现哀婉眸光的那刻,秋子叶别过头,狠狠收回了手。
“别让我看轻你,凉暮生!”秋子叶捡起掉落在地衣物,朝浴室走去,“我不希望我曾经爱过的男人是个看轻女人看轻婚姻的混蛋!”
秋子叶和程秀贞极端不同。谈过数次名门恋爱的程秀贞对婚姻的态度可有可无,她喜欢随意,一切顺其自然,能处则处,不能就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可是秋子叶不同。
数年如一日默默守护一个人,使她形成了非常保守的感情观恋爱观婚姻观。如果说恋爱是双方的试探磨合,那么婚姻就是神圣不可颠覆的一种责任与纽带。
她能忍受他为破案结婚,却无法容忍他说离婚就离婚,那是对他妻子的不负责!
她秋子叶即使孤独终老,也绝对不要成为那个拆散人家婚姻的罪人!
看着秋子叶走进浴室,凉暮生这才真正体悟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原地面色痛苦地苦笑了下,这个无计可施到几乎无力的男人终于走出了房间。
当秋子叶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时,凉暮生已经离开。她爬了爬已经很整齐的长发,又原地无任何具体含义地笑了笑。良久,她才迈开脚步走出了这个房间。
她太累了。
真的觉得累了。
即使这段爱恋真的值得她再次赴汤蹈火,可是兜兜转转数年后,现在的她早已经累到不愿意再去作任何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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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出来时,已经星斗满天,心烦意乱的凉暮生并没有直接回住处。他叫了辆出租车,坐着车直奔往常常去的通宵酒吧。
当于清和居若信接到电话火速赶到酒吧时,凉暮生正坐在昏暗角落一杯一杯灌着酒。看到他们两人来到,他微微一笑,顺手指指旁边的位子,“陪我喝通宵吧!”
于清和居若信互看一眼,坐了下来。
看着凉暮生丝毫没有停的迹象,于清按住他正倒酒的手,“可以了,你难道还想因为胃出血动手术?”
凉暮生拨开他的手,无可无不可地笑,眼里病态湿气已经满布,“现在……我只想喝酒……”其余的后果,他都不想考虑,也懒得考虑。
实在拗不过,于清和居若信只能陪着这个看上去很痛苦的男人喝酒到了第二天天明。
凉暮生再度喝的烂醉如泥。
这是他们结识凉暮生至今,他唯一两次毫无节制地烂醉。
原因如出一辙,只是因为秋子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