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做客家中谈古今 翻译诗词提问题
1957年1月9日,臧克家等人曾就毛泽东的诗在《诗刊》上发表一事给毛泽东去信,毛泽东于1月12日给臧克家等同志写了回信。回信的第三天,毛泽东召见了袁水拍和臧克家,谈话的主要内容就是中国诗的发展。毛泽东对他们二人说:“从《诗经》的四言,后来发展到五言、七言,到现在的民歌,大都是七个字,四拍子,这是时代的需要。”“一种新形式经过试验、发展,直到定型,是长期的,有条件的。譬如律诗,从梁代沈约搞出四声,后又从四声化为平仄,经过初唐诗人们的实验,到盛唐才定型。”他们谈《诗经》,谈诗的演变,谈新诗,谈唐代的三李,大家都非常尽兴。袁水拍和臧克家离开的时候,毛泽东站在那里远远地向他们招手,高声地嘱咐:“把你们的诗集送我一份啊!”1960年前后,为了准确地将毛泽东诗词翻译成外文,时任中宣部文艺处处长的袁水拍召集臧克家、叶君健,共同汇集了十七条对作品中字句的不同理解,袁水拍带着十七条向作者请教,毛泽东一一作了回答。
过后不久,袁水拍便将毛泽东的回答告诉了臧克家。如:怎样理解“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作者的意思是指“由谁来统治中国”。又如怎样理解“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臧克家等三人整理了两种说法:“队伍在高山峻岭中如细浪,如走泥丸;或说山岭本身像细浪,似泥丸。”毛泽东认为“两说均可”。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当时由袁水拍拟就的那十七条意见,由臧克家保存了下来,绿字白纸,已经成为了海内仅存的孤品了。
2.袁水拍幽默作《摇头》 毛泽东盛赞写得好
1957年4月20日,毛泽东给袁水拍写了一封信:
水拍同志:
你的《摇头》写得好(陈毅的六言诗也好),你应该多写些。我感到你做编辑不如出外旅行。可以请人代理你的职务,出外跑几个月回来,做几个月编辑再出去。是否可行,请加斟酌,并和领导同志商量……
毛泽东所提到的《摇头》诗如下:
摇,摇,摇,我们这位同志老爱把头摇。
“这个我看不好。
那个我看也不妙。
“什么!这个也在争论?
那个也在讨论?
不好,不好?
“满台家务事,满纸儿女情。
不行,不行!还有什么杂文、杂感、杂种、调整,诽谤和小品文……
嘿,查查看,是哪一个‘俱乐部’发来的兵!”“不过,亲爱的同志,‘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呢?
大概你也学习过,这是我们党的方针。”“方针么,方针是好,好,好,好!一百个好,好得不得了。
可真也有点……不得了!”说着又把头摇。
医生摸清了病情,大喝一声:
“同志,你犯的是教条主义病,而且还有流行性。”这首诗发表在1957年4月18日《人民日报》上,同时发表的还有陈毅的六言诗《玉泉山纪实》。毛泽东在报上看到了他们二人的诗篇后,于4月20日就给袁水拍写了上边那封信,对袁水拍和陈毅的诗给予了赞扬,并对袁水拍提出了恳切的建议。
毛泽东对中国当代诗词的发展动向是非常关心的,对诗人也是关怀备至的。从这封信中我们就可以略见一斑了。
3.标点符号巧移动 抑扬顿挫不相同
1956年6月,毛泽东到武汉视察工作,并畅游了长江,痛快之极,乃填写一阕新词:
水调歌头游泳一九五六年六月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子在川上日:逝者如斯夫!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这首词发表之后,毛泽东先后赠给蒙哥马利、黄炎培、周世钊等。
但是在收入《毛泽东诗词十九首》和1963年版的《毛主席诗词》时,毛泽东听取了他人的意见,将“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一句重新断句,改为“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这样改在意义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使后半句读起来缺乏韵律美,还有些拗口,抑扬顿挫明显不如原来的断句。后来袁水拍向毛泽东建议,恢复原句。1966年4月,毛泽东采纳了袁水拍的建议,恢复了原来的断句。虽然只是一个标点符号的位子,但是放置位子的不同却直接影响全诗的韵律、美感。一个小小的符号却历经十年,几易其位,毛泽东对诗词创作一丝不苟的精神,严谨的作风多么值得我们学习啊!也无怪毛泽东说:“诗难,不易学,经历者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