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经过特别的改造,很是防寒,中间烧起了一盆大火,暖如阳春。布局很简单,吃饭的锅碗瓢盆,睡觉的床一目了然,几双沾满了木屑松针的靴子就放在角落,一把老式的硬功挂在上面上。
几张兽皮铺在地面上,四人围着火盆而坐,铁架子吊着的铁锅上面,正咕噜咕噜地炖着热汤。
虎王的神情凝重,接着说道:“不过那人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下来。”
脱掉帽子的虎王,现出庐山真面目,浓眉大眼,黑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头发有些许斑白了,坐在兽皮上不怒自威,绝对够得上虎王的称呼。
我问道:“你说那人,是不是带着一个瓶子,上面画着三个羊头……穿着一件黑色的道袍。”
虎王皱眉道:“那天我正把小四送走,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有老虎受伤了,所以我并没有看到是什么样的人跑上去。我在下山的道路口一连等了十数天,都没见到他下来。我想,他很有可能已经冻死,或者饿死了,并没有上山找他算账了。”
我心中暗想:“即便黑袍道士冻死了也无妨,我要找的是灵蛇,这世间的寒冷肯定冻不是灵蛇的,只要找到黑袍道士的尸体,我也能够得到灵蛇。”
想到这里,我并没有沮丧,道:“如果真的冻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体。”
虎王不解地看着我:“这山上虽然没有天山昆仑山凶险,但这几天反常的大雪压下来,也是凶险异常,你要上去寻找一具尸体,无疑是在冰原之上寻找一颗白色的石头,难度非常之大的。”
虎王这一片话完全是出自好心,看得出他和狗爷、鼠王之间肯定有很深的交情,不然也不会说这么多话。
我道:“凡事如果不尝试的话,就不知道结果,那么会不甘心的。”
虎王指了指睡在一旁的小雪,道:“是为了这猫吗?”
我心中一震,虎王果然是好眼力,居然看出来了,点头答道:“是的。”
虎王眯眼看了看小猫,道:“这猫周身用符咒锁住了三魂七魄,而且它的心脏似乎有些问题,我想这猫可能也是被你所说的黑袍道士所害了!”
正说着,只见两只虎哥进来,嘴里咬了一块带着血丝的鹿肉,走到了小雪的面前。小雪惊醒了过来,小声地叫着:“喵喵……喵喵……”,虎哥将肉块放在地上,看着小雪,好像在等她上前吃肉。
郭七七笑道:“这猫和老虎还真是挺好的,真是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徒弟吗?看来徒弟来孝敬师傅了!”
郭七七是在笑我讲的故事,我脸色一红道:“这故事看来是骗人的,以后要是有了小孩,我一定要说:老虎也可以上树的。”
郭七七假意嗔怒:“讨厌。”
小雪被两只老虎给吓倒,柔柔地叫着:“喵喵……喵喵……”
虎王喝了一声,虎哥们很不高兴地将肉咬起来,又走了出去。
接着方才讲,虎王道:“如果那个人是黑袍道士,你找到他也没有用,猫身和魂魄本来不是一起的,怎么能放在一起呢!”
我心中又是一震,比刚才还要震惊,虎王不仅看出了小雪的情形,而且还看出了猫身和魂魄不是一体的,任何原本不是一体的东西,放在一起都会出现排斥反应,这是个铁律。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有多想,虎王说到这里,我才沉思起来。
是啊,如果魂魄和猫身不能很好的相处,即便是得了灵蛇做心,也不一定能够真正地活下来的。
郭七七见我神情不解,道:“萧棋,你为何沉默呢,我记得你以前有一只猫,不是过得很好的,没事的,你要相信小雪的念力,或许它有未完成的心事,不管活多长时间,重要的是当下的生活。”
虎王敲着七七,颇为赞赏地说道:“不错,小姑娘见解不错,倒是我这个老头子想多了。是啊,以后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主席也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问题看起来很复杂,但答案却很简单。以后的日子那么长,何必费心思冥思苦想,去寻找答案,小雪是这样,我也何尝不是,再过一段时间,我也要死的。
以后怎么样,当下才重要。
我笑了笑:“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就去高山上面。”
虎王道:“你们就在这里休息,我去给我家的虎宝宝治伤。”虎王采来了不少草药,碾磨之后去给老虎上药。
我拉金小贤一起去看看,这小子打死也不肯去。
我和七七一起,随着虎王从石屋的后面出去,一片狭小的雪地,有几个木桩做好的篱笆,还有两间木棚子,进了木棚子,发现有一个挖好的洞穴,应该是给虎哥准备的。
虎王称得上是世上罕见的驯虎师,据他所讲,他是虎年所生,他的一生都在和老虎做朋友。
老虎分布的范围很广,从炎热的赤道,到寒冷的西伯利亚,都有虎家族活动的踪影。虎王的足迹也因之遍布全国,甚至到了东南亚美洲,目的就是为了拯救这种濒临灭绝的物种。
从这个角度看,虎王是一个环保主义者,他保护的对象是快要灭绝的老虎。
虎王在长白山生活过两段时间,一段是多年前,那时候东北虎很多,他也就是来看看;而第二段时间,是从五年前开始的,他来到了这里,开始为东北虎的繁衍出力。
虎王介绍道:“我找了好几年,才找到虎哥这几只,当时有两只差点病死了,是我把它们带到这里的,这里正好是两个山峰中间,环境都不错。”
进了山洞里面,虎哥一家人出现在面前,有一只老虎睡在地上,它的大腿上臃肿,变得乌黑。
虎王准备上捣好的草药,我看了腿上面的伤口,喊住了虎王,道:“这个伤不是一般的伤,把刀给我,有麻药的给老虎吃点。”
虎王见我神情凝重,将一把短刀递给我,伸手压在虎头上,道:“你来吧,小心一点。”
我用刀将伤口划开,一股黑色鲜血流了出来,虎腿动了一下,虎王压住脑袋,老虎又恢复了平静。
我把手发在温热的虎腿上,对着七七笑道:“终于摸到大腿了,老虎的大腿啊。”
七七咯咯地笑了起来,骂道:“没个正经,你好好地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手放在虎腿上,猛地用尽一逼,瞬地一道黑影跳了出来,直接朝七七飞去。我惊叫道:“小心。”
七七嘴角微微一翘,身上的兽皮一卷,直接就将黑东西给抓住了。
又是一只蝎子,这蝎子被兽皮抱住了,还在挣扎之中。
“我要没训练过,非得被咬住!”七七轻松地说道。
随即找了一个酒瓶,把蝎子放了进去,用药酒泡了之后,给老虎的伤口清洗,随即包扎上疗伤草药。
从虎洞出来,我对虎王道:“肯定是那个道士,这种蝎子蛊虫他用了好几次了,我没想到他会对一只动物用了蛊毒。”
虎王一巴掌拍在一旁桩子上,桩子当中碎掉,道:“要不是你来了,这老大就要死了,可恶的道士……道士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的……我一定要捏碎他的天灵盖……”
虎王发火,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发火。
我等了一分钟才说话:“其实道士和我们一样,有好也有坏,好的是大多数。我认识两个道士,就有除魔卫道的决心,这个黑袍道士绝对是败类。”
虎王怒火停了下来,道:“别见笑,我脾气是火爆了一点,明天我跟你一起上山。”
正说着,只见一只斑斓老虎走来,尾巴摇动,看起来还是很和善。
虎王道:“这就守在路中的那知被你吓住的老虎,它叫小七!”
我哈哈大笑:“这不就是我吗,我是萧棋,它是小七。哈哈,我能过去和它说说话吗?”
虎王也是哑然一笑,道:“可以,你过去吧,反正都是一个名字。”
虎小七似乎被我吓蒙了,此刻兄弟们又不在,犹豫了两下,还是接受了我的爱抚,虎小七把爪子抬起来,我和碰了碰,轻轻叫了一声。
一笑泯恩仇了。
虎王道:“小七,带朋友四处转动一下。”我一脸惊讶地看着虎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虎王是让我骑虎在林野之中游玩。
虎王点点头道:“你是他朋友,没什么不好的。”
我和七七上了虎小七的背后,紧紧抓住虎被,虎小七终身一跃,跳入了白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