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可骇然。
本欲去扶陈霞的手,堪堪顿在半空中。
有殷红的血从陈霞的双腿-间汩汩流出。
陈妃似也怔了怔,眼神复杂地看着陈霞。
后面的宫女太监立刻一股脑地拥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陈霞抬进了最近的宫殿。
大家都被这突然的变故闹得头脑发昏,也不敢走,怔怔忪忪地留在原地。
好半天,陈妃才缓过神,指着朱可可,厉声道,“来人,把这个故意伤害十一王妃的人给我抓起来!”
她很少有这样失常的,或者真的是念妹心切。
陈霞怀孕的消息一直是封锁的,没想到竟然用这种方式闹得人尽皆知。
司马恪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出奇明亮,明亮得有些决然了。
侍卫闻言而动,已经扶着剑柄将朱可可围住了。
司马恪却将手一展,很好地护住朱可可,一双柳叶眉目凛然地望着四周,“看你们谁敢动她!”
他已经受够了继续装得柔弱,继续在皇兄面前装痴扮傻!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保护。
那么,取得再大的成就,也是枉然!
“十一弟,她可是谋杀你孩儿的凶手!”陈妃见司马恪的行为,一股莫名的怒气冲脑而入,她沉着脸,低低地提醒道。
司马恪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眼中的神情已然陌生。
陌生得,让陈妃感到心惊不已。
“陈霞虽是本王的侧室,却并不是十一王妃。本王的王妃,一直在这里。”他淡淡道,身体仍然挡在朱可可身前,极好地护着她。
朱可可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马恪,突然发现,这个妖孽的风流王爷,突然之间,气场为之一变。
那么可靠,那么——凌厉。
司马逍显然也察觉到什么,眼眸微敛,冷然地看着场下。
“十一弟,就算霞儿不是正妃,她肚里的孩儿……”
“无论孩子如何,可可并没有做任何事。”司马恪打断陈妃的话,深深地凝视着她,淡然道,“我想,这个问题,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这么忌惮她?正如她所说,她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谁,为什么还要和她过不去?娘娘,也请转告郡主。不要怪本王狠心,但本王说过的话,一向是算数的。”
他曾认真地警告过陈霞:不要碰朱可可,否则,不要怪他无情。
可惜,她似乎忘记了。
现在,还承认这个孩子,已是为她留了最大的颜面。
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陈霞太高估他了。
“皇兄,郡主既在宫里,宫里那么多御医,臣弟亦能放心了。至于可可,臣弟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带走的。”他不能把她继续留在这里,这里的人,全部对她虎视眈眈,她在这里孤立无援。
司马逍不置可否,坐在御座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宠了十年也防了十年的弟弟。
今天,很多人都让他吃惊了。
司马恪也不等他说什么,极有分寸地欠欠身,然后牵着朱可可,一言不发地转身,往灯火晦暗处的宫门走去。
士兵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唯有且走且退,随着司马恪与朱可可的脚步,一起挪动着。
朱可可有点懵懵懂懂,她还有点搞不清状况,可是,此时此刻被司马恪这样牵着,竟有种出奇的温暖与安定。
纵然全世界都不要她又如何,终究,还是司马恪啊。
还有这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温暖而坚决地包裹着她。
不问缘由、不计前嫌地,牵着她!
她心中一片安宁,其它事情,根本不想去考虑。
唯有随着他的脚步,在人墙隔开的通道里,走得坦然而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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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孙女,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就在朱可可即将离开宴会会场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坚定的声音。
朱可可的脚步顿时一住。
那个声音,赫然是朱太傅的。
她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泪水就忍不住流下来。
今天晚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足以撼动她的泪腺,却独独,被这一句话,击得体无完肤,分崩离析。
爷爷,还是承认她了。
承认了这一年多,祖孙俩所有的幸福与和谐。
司马恪似能体察她的心情,握着她的手,重重地捏了捏。
“走吧。”他轻声说,“该是你的,始终会是你的。”
不该是你的,即便是失去了,也无需遗憾。
朱可可赶紧地朝他笑笑,忍住在眼眶滚来滚去的泪水,随着他的脚步,在众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