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可可赤裸裸的恭维,萧寒只是微微一哂,不置一词。
“那籍贯?”朱可可饶有兴致地继续。
“不知道。”萧寒这次回答得倒也迅速。
朱可可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很淡定地将这个问题略了过去。
“喜欢什么花?”
“什么?”萧寒被她古古怪怪的问题弄得诧异无比。
逮到这个机会,如果是其它人,大概会问一些更深刻的问题吧。
譬如他在陈国到底有多大权势啊,有几所宅院啊,有几房妻妾啊,有什么弱点或者把柄啊。
哪像朱可可,竟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
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些问题。
所以,萧寒默了。
他默默地想了很久,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花。
朱可可却还在对面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回答。
“喜欢……”他皱眉,踌躇许久,一点也不像那个杀伐决断的摄政王,朱可可很耐心很耐心地等了老半天,终于等来了萧寒的一句,“花也是有区别的吗?”
朱可可绝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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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能知道,那个明察秋毫,跺跺脚天下动摇的摄政王萧寒,竟然不知道,这世上的花是千奇百怪,各式各样的?
难道他的眼睛扫过那姹紫嫣红的花圃时,那映入眼睛的东西,都长得一个模样?
或者,根本就无心去观察过它们的不同?
朱可可跌在了椅子下,又好不容易爬起来,盯着萧寒,除了无语,就是无语。
“玫瑰和月季是一样的吗?栀子花和梨花是一样的吗?”又过了许久,朱可可才从口中挤出一句问话来。
“不一样吗?”萧寒又作势思索了许久。
从朱可可此刻的角度望过去,萧寒认真思考的时候,真的……还是……蛮帅的。
微皱的眉毛,分明的五官,迷惘而含威的眼睛——她突然觉得萧寒很可爱。
是的,可爱。
也许,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个人会这么认为堂堂陈国摄政王,是个可爱的人,可爱得,分不清栀子花和梨花的区别。
“好了,好了,我们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最喜欢的花是玫瑰。”她大发善心地放过了他。
萧寒舒了口气。也自动地跳过了这个问题。
“那最喜欢的颜色呢?”她又问。
“……”某人还是一副很茫然的样子,犹豫着,“红色吧。”
那天,她穿着红色的嫁衣,在礼堂上拒绝自己的时候,很美。
他一直记得。
“没创意的答案。”朱可可对这个中庸的答案小小地鄙视了一番,继续自己的狂轰乱炸。
“喜欢什么食物?”
“……饭菜就好。”
“喜欢看什么书?”
“……兵书。”
“生平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没有。”
朱可可膜拜了他一下,“生平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
好吧,又要自动跳过。
“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第一个吻女孩子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萧寒的表情很无辜,无辜得有点无措了。朱可可却眯起眼,阴暗地想着:这个没有操守的男人……竟然连第一次都会忘记!
“那——第一次那什么的对象,是谁?”索性,她问一个生猛点的话题。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这么彪悍变态的问题,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萧寒此刻已经后悔了。
他不该给朱可可这么大的权力——明明知道,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
“那什么,是什么?”他耐着头皮问。
“就是……”朱可可想着措辞,后来一琢磨,也懒得委婉了,直接问道,“就是上-床!”
萧寒啼笑皆非。
可他也不至于回避问题,只是低头笑了一会,想了一会,然后很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朱可可再次绝倒。
这样,这样也行?
这个声名显赫,看上去那么拉风的男人,私生活根本就是一团糟嘛。
他似乎不太讲究一些细碎的东西,也不会把所谓的生活品质放在心上。
也正因为如此,才可以真正与士兵将士们做到同寝同食,才可以得到那麽多人的尊重与敬爱。
如果换做司马恪呢?
朱可可又莫名地想到这个人,脑里把刚才那些问题都过滤了一遍,司马恪的回答,她大概能猜得差不离了。
司马恪最喜欢华丽的排场,精致的美食,喜欢穿白色与天蓝色那种极素淡优雅的颜色,喜欢看婉约派诗词,平生最快乐的事情嘛——莫过于腐败加泡妞了。
相比之下,萧寒还真素……真素——
厄,不好评说。
不过,朱可可觉得自个儿离萧寒挺近的了。
人和人之间,一旦分享了各自的秘密,就会觉得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