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两个都喜欢,而且,都是很喜欢很喜欢!我搞不清楚,喜欢你们哪个多一点,怎么办?”
她这样突兀得说出来,坦白得可爱。
萧寒也不做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望了很久很久。
帐内只有风声呼啦啦地吹过,吹得朱可可手足有点发凉,心里终于有了怯意。
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对未婚夫说自己心里有两个男人。
可就在刚才,在那些小喽啰告诉她,司马恪为了她领兵围了山头时,她突然想起那天司马恪赤手握住萧寒的剑,望着她的眼神。
那么深那么深的眼神,那么复杂那么复杂的目光。
看得她心都疼了。
以她的立场,应该是希望萧寒赢的,可心底却并不十分把握。
所以,去找萧寒的那一路上,她将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
后来,终于得到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她,朱可可,是个一只脚踏两只船的混蛋!
她竟然两个都喜欢得不得了。
对于萧寒,是一种本能的被吸引,就好像中毒一样,飞蛾扑火般喜欢着。
对于司马恪的感觉却很奇怪,谈不上多强烈,可一旦想到他会出什么事情,还是会很担心很担心,担心到恨不得替他承担下来。
就好像刻在骨血里的记忆。
她都要疯了。
朱可可又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在见到萧寒的那一刻,觉得自己不能很无良地将事实隐藏,所以,她选择说了出来。
结果,问题扔给了萧寒。
是的,扔给了萧寒,把他砸得百思不得其解。
~~~~~~~~~~~~~~~~~~~~~~~~~~~~~~~~~~~~~~~~~~~~~~~~~~~~~~~~~~~~~~~~~~~~~~~~~~~~~~~~~~~~~~~~~~~~~~~~~~~~~~~~~~~~~~~~~~~~~~~~~~~~~~~~~~~~~~~~~~~~~~~~~~~~~~~~~~~~~~~~~~~~~~~~~~~~~~~~~~~~~~~~~~~~~~~~~~~~~~~~~~~~~~~~~~~~~~~~~~~~~~~~~~~~~~~~~~~~~~~~~~~~~~~~~~~~~~~~~~~~~~~~~~~~~~~~~~~~~~~~~~~~~~~~~~~~
他来到北疆,隐身在这个山匪窝里,本是为了寻找传说中还未死的司马群。
结果,却在经过酒家的门口邂逅了那个踩空的朱可可——准确地说,是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朱可可。
在接下她的那一瞬,萧寒便知:自己不能等了。
因为,那张画,因为,朱可可在画司马恪的时候,虽是以一种玩笑的心情去戏弄他,可若不是熟知一个人,又怎么可以把一个人的眉眼,一个人的神采,画得那么惟妙惟肖,宛如站在你面前一般?
司马恪的形象,已在朱可可的心中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轻敌了。他一直以为朱可可对司马恪是不会动心的,所以放任她在留国折腾着,如今看来,她未尝不是不动心的,只是,自己尚为发觉而已。
萧寒一向杀伐决断,从不含糊。下一瞬,他已经决定将她抢走。
在事态演变得不可收拾之前。
因而,才有司马恪他们被围的那一幕。
这并不在计划之中,事实上,很棘手,相当棘手,这不仅会暴露出自己的行踪,可能还会和司马恪周旋一阵子。
可——等不及。
在司马恪逼着朱可可回应他的表白时,萧寒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现身,并且,用最强硬的方式带走她,带走她的人,她的心。
——用蛊毒,也是情非得已。
可他不觉得愧疚,更不会后悔。
他会给她世间女子仰望的幸福,甚至可以将整个天下都放在她面前。无论事情是如何开始,她最终会得到任何人所能想象的最好的结局。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迟了一步。
此时此刻,朱可可就这样坐在他面前,为难却也傲气地说,“我两个都喜欢。”
萧寒竟有点无力。
难道蛊毒失灵了?她不是,本应该,只爱他一个人的吗?
为什么还有一个司马恪?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萧寒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那张英俊如雕塑的脸,却沉了下去,恍惚着阴影,有点森冷。
朱可可小心地瞥着他的表情,心里发虚,又有点惘然:萧寒虽然对别人很凶,可这几日,在她面前,都是柔和而亲切的,有时候,甚至可爱得像个孩子。
可是此刻的他,却蓦然遥远了。
她叹了口气:人是不能贪心的。
你给不了全部的心,总不能别人要用心来待你吧。
“我希望你们不要打这场战,你让我出去,我会说服司马恪退兵。然后——”她慎重地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在我弄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谁之前,我不会答应你们任何一个。你们也无需再为我争什么了——因为,这已经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
萧寒没有做声。
朱可可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看着这样沉思的萧寒,心又疼得不行。
自己,这样任性,算是,伤害他了?
不过,如果隐瞒,岂不是更大的伤害?
“可可。”也不知两人僵了多久,萧寒方才开口,他深深地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幽如深潭,“你是不是真想好了?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