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霞来了。
在经过大半月的跋涉后,她从京城出发,以十一王爷侧妃的身份,千里迢迢投奔而来。
之前司马恪虽然收到了一些消息,但并为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却不防,她就这样俏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一路上的尘土和飞雪弄得很脏,脸上发上,也乱糟糟的,很是狼狈。
不过,正因为如此,反而让司马恪一时半刻说不出半点责备的话来。
毕竟,从京城到北疆,迢迢数千里,一个女子,虽然说有几个护卫相送,但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乱世,这样巴巴地来投奔他一个乱臣贼子。
他即便不感动,也不能将她赶出去。
再说了,陈霞为他拒婚,并且下嫁给他的事情,全留国的人都知道。
他如果这时候不收留她,便是不仁不义。
——他不能在这个关口干这种事情,更何况,司马恪对女人一向宽容,所以,更是干不出来。
可既然决定收留了,那总得有个身份吧。
为今之计,还是继续保持王爷侧妃的身份,才能名正言顺,并且安安全全、正正当当地留下来。
所有的顾忌和考虑,在朱可可屁颠屁颠,端着托盘走过来之前,便已经有了定局。
所以朱可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到了如下几句对话。
“你放心,有我在一日,你总会有容身之所。”这是某怜香惜玉之人的表白。
“王爷,我只要在你身边,就什么都不求了。”这是某情深意重之女的心声。
“其实,你这又是何必……”花-花公子开始唱念俱佳了。
“王爷,奴家,是心甘情愿的!王爷千万不要觉得为难,否则,否则,奴家更觉得对不起王爷!”另一人很应景地回答。
朱可可听得牙齿都要酸倒了。
她的戏雷吗?
啊啊。
雷个屁!
这四句对话才是天雷滚滚呢!
还是现场版!都不需要前期策划,后期处理!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再听,只怕全身都雷得外焦内糊。
朱可可面无表情地捧着托盘,推门而入。
屋里的景象和她想象的相差无几。
司马恪已经披衣坐了起来,陈霞则站在他的对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典型的女二号啊女二号。
朱可可在心里感叹:不错啊,这丫头开窍了,懂得强硬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还是装柔弱好。
男人都是偏爱柔弱的。
即便是不喜欢,但也觉得楚楚动人,不忍伤害,于是拖拖拉拉。拖拖拉拉,一拖拉,好事儿成了,孩子也生了,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至于强硬的,一如她朱可可,便是活该被伤害的那种。
谁要丫的那么坚-挺,好像遇到任何事情,都能满不在乎地度过去呢?
也是自找——
好了,话题扯远了。
朱可可摇摇头,将自己神游的思路重新带了回来,然后,脸上,预备,开始,一,二,三,挂上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开始表演了。
“哎呀,郡主,你怎么来了?这一路上,可真的辛苦你了。怎么,听说你不是在宫里陪着陈妃娘娘吗?怎么有空来这么窜门?”某女主人热情周到地吆喝着。
“这里有我的夫君,为什么我不能来这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生是王爷的人,天涯海角,总要相随的。”陈霞也不是好惹的主,如果说,以前她是有勇无谋,现在,她已经是又有勇,又有谋的那种了。
这句话,说得合情合理,恩义并重。
朱可可都不好怎么接话,只是将笑容展现得更加完美。
完美得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因为——司马恪没有反驳。
他的表情安之若素,很是泰然。
看来,某人是心甘情愿来享受齐人之美了。
昨晚被正妻拒绝了,受气了。不要紧,还有一个甘心为他做牛做马的小妾呢。
不过,关于这一点,朱可可还真没有冤枉司马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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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事情,是的,他生气了。
王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也许,他是真的太在意她了——太在意了并不是不好,毕竟,那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可是,如果在床-上都失去了掌控权,对男人来说,这是一件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情。
其严重程度,不下于上次朱可可在众人面前质疑他的什么什么能力。
男人什么都可以拿来开玩笑,唯独这一点,不可以!
太伤感情。
——朱可可在这点做得很不厚道。不过,这还真不能怪她。
又没有前辈指点她迷津,她一向是由着性子来的。
司马恪觉得自己的感情被伤了。
他觉得……朱可可其实并不是打心眼地在乎自己。她太夺目,有太多的想法和念头,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她的人生,有太多的可能性。
即便是他司马恪,也无法让她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