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万千,电火般在司马恪脑中簌簌闪过,朱可可已经缩着身子,越过他,笑吟吟地朝刘温和走去。
刚才上官云游所言不符,刘温只是眉头皱了皱,却并没有揭穿她,就冲着这一点,朱可可对他的好感不由得又多了一分。
他不是爱搬弄是非的人啊,清淡无争,雅致无求,方为君子之上品。
“刘大人,昨夜一别,如隔三秋。”她经过他身边时,在他耳畔幽幽叹道。声音很低很低,如春风过耳,刘温却不啻于听到了一个炸雷。
他诧异地看了朱可可一眼,然后敛眉拱手,一味地忍让与回避。
上官云游也拉着司马恪紧跟了过来。
悬空在月湖湖面上的阁楼上已经布置好一张干净的八仙桌,他们刚好各据一方。刘温出于敬而远之的目的,坐到了朱可可的对面,司马恪居于上座,上官云游则在下座。
彼时秋光无限,湖面上霞光万丈,波光涟涟,像一匹上好的镶金绸缎。
朱可可虽然懊恼自己与刘温的独处时光被打搅,可举目望去,远处是心旷神怡的湖光山色、美景怡人,近处是三个各具风格的绝美少年:司马恪的俊美,上官云游的邪痞,刘温的雅致。都是一般的秀色可餐,赏心悦目。
——赏心悦目谁家院啊谁家院,自然是朱家院!
“大家既为谈论诗词而来,为何如此沉默?”司马恪作为身份最高的与会者,率先打破沉默。
朱可可闻言一哂。
她记得的诗词实在不多,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
“王妃昨夜吟诵的那首诗,让刘某至今不忘,不知王妃可否吝于再赐一首?”刘温也许是在座四位中心思最单纯的,也是唯一真正为诗词而来的人。
这个提议一出,司马恪与上官云游自然不反对,他们本来就是等着看戏的闲人。
“王妃想必不会吝啬的吧?”上官云游还好歹不歹地眨眨眼,促狭地催促着。
朱可可情知推不过,她咳嗽了一声,望着湖面发了半天呆,终于想起两句诗来。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可天杀的,她只记得这两句了!
不过,只是这两句,已经足够让在座的其它三位耸眉动容了。
大气,应景!有写实,有意境!
司马恪与上官云游是满心狐疑,刘温却是实实在在的欣赏,等他们回过神来,刘温诚心地请示道,“还请王妃将下一阙也一并念出?”
朱可可却眨眨眼,很无辜地说,“既然是切磋,当然是你们接下一阙呗。”
一句话,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刘温默然,做冥思苦想状,上官云游却丝毫不在意,手支颐,和司马恪左右夹攻,一定要让朱可可念出下阙。
朱可可推托不过,忽而灵机一动,摇头晃脑道,“让我念下一阙也不是不行,但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王妃请说。”刘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