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客人啊,还让皇兄亲自陪着?”司马恪如此问。
公公也很好性子,好声好气地哄着道:“这位客人,是王爷的旧识呢。”
“哦,是谁?”司马恪顿时来了兴致,巴巴地问。
“是陈国的,陈霞郡主。”公公笑眯眯的,像一尊弥勒佛。
司马恪却好像被人打了一拳,脸上的表情实在精彩之极。
陈霞为了司马恪逃婚,让陈国皇帝萧寒大丢面子的事情,已经闹得天下皆知,就为了这事,萧寒还专门来留国找司马逍兴师问罪,几乎引起两国交战。
如果史书有名,这位陈霞郡主,和司马恪,都是祸国殃民的祸水级人物了。
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风流韵事,也是天下人议论纷纷、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
关于这件事,朱可可也知道一些,闻言,她看好戏一样瞧着司马恪,不知道为什么,很幸灾乐祸。
真期待见到这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的陈霞郡主啊。
“那个,公公啊,本王昨天受了点惊,是在有点不舒服,要不,改日再来看皇兄?”司马恪心思电转,已经打算逃之大吉了。
公公标准的弥勒佛笑脸,圆圆的,和蔼的,亲切地说,“陛下已经知道昨天的事情了,陛下下令严查此事,但听说,受伤受惊的是王妃,可不是王爷呢。”
“我们夫妻连心,当然是感同身受了!”司马恪一本正经道,“还是改日吧。”
说完,他拉起朱可可的手,掉头就走。
朱可可翻了翻白眼,但没有拆他的台。
“十一王爷。”公公在身后无比郑重地唤了一声,“这是圣旨。”
言外之意,如果司马恪敢走出这个宫门,那就是违抗圣旨,是杀头的罪。
司马恪郁闷地折回来,垂头丧气的模样,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公公还是笑眯眯的,不过他此刻的笑脸,怎么看怎么像欠揍。
“十一王爷请随奴才这边走。”他说着,率先走在前方引路。
司马恪则磨磨蹭蹭地落到了后面。
朱可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看司马恪的模样,大概是陈霞一厢情愿了,这司马恪号称艳遇天下,却这么怕这位陈霞郡主,看来是一个难搞定的主了。
她心中很快有了计较。
“王爷,我们来个交易,怎样?”见公公越走越远,朱可可下意识地慢下脚步,压低声音问。
司马恪扭头,诧异地望着她,“什么交易?”
“我帮王爷摆脱这位郡主的纠缠,但是王爷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能帮我摆脱?”司马恪满脸不信。
陈霞连萧寒都敢甩,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就凭一个小小的朱可可,焉能阻止那个疯狂的女人?
“信不信由王爷,反正成与不成,王爷总是没损失的。”朱可可已经换上了一副精明能干的商人模样,促狭地撺掇着,“王爷试一试又有何妨?”
“好,先说说你的条件。”司马恪想想也是,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要王爷的一句承诺,任何时候,只要我需要,你都要放我自由,随时休了我。”朱可可笑盈盈地说。
她要他许诺一个自由,一个名分上的自由。
如果她与自己心爱的男子两情相悦,自然要摆脱这个有夫之妇的身份。
想必,这也遂了司马恪的意吧。
司马恪听了,心里却隐隐地窜出一团阴火来:她什么意思?已经在筹谋着退路了吗?他就这么不值得留恋,以至于她急不可耐地要把自个儿休出去?
他越想越气愤,脸上的表情却更是淡淡。
朱可可看不出他的情绪,不知死活地推了他一下,“行不行啊?这个交易,你很划算的。”
“行。”司马恪眼中波涛滚涌,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字若有形,只怕就能砸死朱可可了。
朱可可却没有听出什么异常,心情大好。
“却不知爱妃有什么好主意?”他沉着脸、淡声问。
“当然是秀恩爱呗。”朱可可摇头晃脑道,“让一个女人死心的唯一方法,不在于你怎么样,而在于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比自己强。我啊,要让这个陈霞知难而退。”她得意地一笑,伸手去挽司马恪的胳膊,用以预习预习马上要上演的‘恩爱秀’。
哪知司马恪却抽开了手臂,脚步一快,赌气一样冲到了前面,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
朱可可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牢骚了一句‘毛病’,而后紧跟着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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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春殿也属于前殿,是皇帝用以会见比较亲密的朋友或大臣时准备的殿宇。
此殿不高,比起主殿的巍峨雄壮,它只能用小家碧玉来形容了。
可屋外的镂空花雕和红绿色的主色调,让这个和春殿在十月深秋,也有种春天的和暖意境。
进了殿门,便闻到一股沁人的花香。门前的炉鼎散着青烟。
司马逍坐在首座,拢在这青烟之后,有点模糊不清。
他的右边下首,也坐了一人,依稀是女子形貌。
她穿着淡绿色的裙衫,肩上披着一条极品狐狸毛坎肩,雪白柔滑,与雪纺般的丝裙相得益彰,看上去华贵非常。
至于她的长相,却是相当温婉贵气的,精致的鹅蛋脸,一双宁静若湖的丹凤眼,峨眉轻弯,如烟雨中的远山,无端端地让人想起‘宁静致远’这个词。
所谓山谷幽兰,大抵说的,便是这样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