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可挑眉,随即无所谓地笑笑,“这点酒只怕还浇不了愁。只是我并无仇可浇,又何须借酒?”
她的神色爽朗自如,没有一点阴霾。
好像方才的事情,对她,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打击。
陈霞怔了怔,一时半刻,她根本搞不清朱可可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女人,似乎极少用常规的思路来说话办事。
司马恪终于站了起来,陈霞还想说什么,却被司马恪不客气地打断,“你先回房吧,本王送她回去。”
“那可不行!”陈霞脸色大变,正待多说,却被司马恪冷冷的眼神制住了。
“郡主,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该要的,明知得不到的,就不要再奢求!”
陈霞被这句话塞得一哽,半天说出不出话来。
而正在她生气的当口,司马恪已经走到朱可可面前,淡淡道,“走吧。”
朱可可正要出言拒绝,可抬头间,又将拒绝的话生生地吞了下去。
面对这样的司马恪,她无法拒绝。
他的眼神,竟出奇地认真,出奇地深邃,陌生,但又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听随他,遵照他的吩咐。
她不再说什么。
且让司马恪发扬一次绅士风度吧。
他们静静地朝门口走去,陈霞则呆呆地站在后面,明明心中满是愤懑,却很奇怪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两个人的背影,如此安宁祥和,似乎,很相配。
这样的相配,刺痛了陈霞的眼。
她想起司马恪经常性地失神,想起他提笔在纸上描画的仕女图,心中一阵酸涩。
难道,真的争不过么?
王府门前,京城的主行道上。
朱可可低着头,和司马恪缓缓地走在月光洒满的大街上。
街上已经没有了人影,身后是他们长长的影子,时不时地分开,又时不时地重叠在一起。
虽然沉默,却没有冷场的感觉,两个人都能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酒气涌来,朱可可越发觉得热了,她把外面的狐皮小坎肩脱了下来,司马恪则信手接了过来,在接衣服的时候,他轻声道,“他不值得。”
他是谁,朱可可心知肚明。
不过,如此安慰的一句话,从司马恪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她微微侧目。
朱可可扭过头看他,看着他纤长细致的睫毛,这么一颤一颤的,像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玲珑精致宛若透明的五官,在月夜下,更如玉一般透明。
她突然笑了,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喂,司马恪,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
司马恪生平最恨人说他长的漂亮,可朱可可这样说,他也不觉得恼怒,只是有点啼笑皆非。
他还担心她难过,结果,她倒有兴致研究他的长相了。
“喂,你还能喝酒吗?”朱可可又问。
声音豪气自如,像哥们之间。
她想起前世的情景,如果有朋友失恋,大伙儿便会一起唱歌喝酒,热闹繁华,但也痛快淋漓。
她很怀念。
“你还想喝酒?”司马恪皱眉,本想阻止,可是看着朱可可那双亮晶晶。如星辰般的眼睛,索性漫漫一笑,“好,奉陪,本王……我知道一个喝酒的好去处,我带你去。”
朱可可赶紧点了点头,和司马恪勾肩搭背,朝小巷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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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恪果然找了一个好去处。
那个地方并不是酒家,而是一个民宅,宅子里有一个极温柔贤惠的气质型美女。
见到主人的时候,朱可可冲着司马恪挤了挤眼,俨然一副‘你放心,我知道这是你养的外室’那种讳莫如深的样子。
司马恪失笑,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道,“你这小脑袋瓜尽在想些什么。”
哪有女孩子,整天在琢磨这些不纯洁的问题。
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长大的——司马恪现在已经能肯定,此朱可可,非彼朱可可。
虽然,具体怎么回事,他还没能调查清楚。
“你可以叫她惠姐,她制作的酒是京城一绝。”司马恪也不多做解释,由着朱可可在那边胡思乱想,有点宠溺地拉着她,将她带到小院外已经布置好的小桌边。
惠姐似乎和司马恪很熟,她对待司马恪的态度,也和别人不一样。既没有对皇亲贵族的敬畏和讨好,也没有对男人的撒娇耍嗲,她的态度,更像一个慈祥的姐姐,对司马恪关心有之,尊敬有之,亲切有之,总而言之,是一个让人觉得非常亲切非常亲切的大姐姐。
而且,还很美丽。
朱可可几乎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