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我才睁眼,便听到红衣的声音响在我耳畔。
我看向她,笑了笑,“还好,这回我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这具身子折腾了多回,还是死不去,可以知道我的命有多硬。
红衣的眼泪却漱漱地滑落,哽咽着道:“奴婢以为,以为娘娘再也不会醒了。”
见我怔傻地看她,红衣这才回神道:“奴婢这就准备膳食,娘娘要赶紧补身子才能好起来。”
说罢,红衣便忙活了起来。
我低头看向腹部,下意识地伸手抚向那里,什么都没有,空空的……
那里不再有生命,我知道。
“盛夏,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大半个月,还好终是醒了。”
有人惊喜地道,声音由远至今,伴随着她轻快的脚步声,季初秋快速到了我跟前。
我抬头看她一眼,背转了身子,不想看到这个人的脸。
“娘娘不愿见到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还是请回吧!”
红衣冷声道,对季初秋没有摆好脸色。
“那等她身子好了些我再来看她。”
季初秋没有执拗,说完便对我道:“盛夏,下回我再来看你,你好好养身子。”
待确定季初秋走远,我才转身看向红衣,笑道:“我饿了,想用膳。”
红衣忙不迭地点头,命人传膳上来。
进膳后,有了一点力气,接着我再睡下。
又过了一些日子,身子逐渐好转,我回复神清气爽,就是胸口有些烦闷,压抑着什么,令我无法畅快呼吸。
时间逝去,天气转冷,感觉寒冬已然来临。
夏宫回复了冷清,驻守在夏宫外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然撤离。
夏宫除了我、四衣和小林子,再无他人。
大病了一场,虽然极力想要将元气补回,却还是有些畏寒。
“娘娘,娘娘,快来看啊,下雪了……”
有人的声音由远至近,我惊喜地看向来人,脱口而出道:“夏菊,你怎么来了……”
那团火红的身影近了,原来不是夏菊,是红衣。
“娘娘想夏菊了?”
红衣蹲在我跟前,眨着明媚的大眼问我道。
我笑着点头,“当年在季府时,也是这个季节。夏菊知道我喜欢下雪的日子,下雪了,她定会招呼我去看雪。”
下了床榻,我朝怔住的红衣道:“走吧,去赏雪。在北地,冬季下雪是常事,在南方下雪,却是祸事……”
说到这里,我的笑容隐没。
我发现,红衣也愁容满面。
在这里,我无法快乐。
突然好想看到夏菊,看到无双,若跟他们在一起,我能不能变正常?
若我无法展露笑颜,注定我此生要郁郁而终了。
我走出夏宫,走到空旷的宫殿前,看着雪花铺天盖地从上空洒落。
红衣快速跟上来,在我身后披了一件极厚的裘衣,将我紧紧裹住,柔声道:“这种冰天雪地的日子,娘娘更要穿得严实一些,这才不会得风寒。”
我点头,静静地走在雪中,往前迈进。
下意识地又去到回廊的方向,仔细观察那里没人,我才敢踏入。
一路拾阶而上,我状似不经意地看向河塘的方向,有些失望。
因为池塘结了冰,以我现在这残破的身子下水,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出皇宫。
想必,还要等两月才能出去吧。那时,春天已经来临了。
一直往前走,走到回廊的尽头,我往另一个方向回到宫道。
迎面而来的男人,令我措手不及。
我下意识地想要转身,他却大踏步向前,转瞬便拦着了我的去路,轻佻地道:“见到我,你忙着走,难道我是妖魔鬼怪不成?!”
我板着脸,侧身就要走过,他又挡着我的前路,这回索性握着我的手道:“盛夏,这些日子你可有想我?我日日夜夜想着你,想着温香软……”
“花大人请自重!这是皇宫,不是你的相府!”
我冷声打断了花逐流的话,正眼看他。
眼前的男人,依旧邪肆倜傥……
应该说,花逐流越来越邪肆,他的眉眼皆透露着这样的气息,没有一丝正气,他再不是那个能带给我温暖感觉的花逐流。
不知从何时开始,所有人都变了,包括眼前的花逐流。
花逐流似这才看到我的脸,不悦地蹙眉道:“季盛夏,你怎么瘦成了这个鬼样子?”
“花大人见到娘娘应行宫廷之礼!!”
红衣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上前插了一句。
花逐流却不将红衣放在眼中,径自又问我道:“盛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就是病了一场,现在好了。”
我不再生气,因为犯不着跟这样的人生气。
“为什么没人告之我这件事?不是说很快好了么?怎会病得如此严重?”
花逐流眸中的邪肆敛去,凌厉地扫向红衣。
“娘娘滑胎后血崩,几近丧命。”红衣不甘不愿地代我回答。
看得出,红衣也不喜欢花逐流。
“说清楚了,可以放我们离开吧。”
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花逐流仍在怔愣之中。而后,突然离去,迅疾如电。
看到花逐流去得莫明,我并没有深想。
这只是小插曲,那只是一个陌生人,不值我挂心。
这之后,我很少出夏宫,即便下雪了,要赏雪,我也就索性站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