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夏明强若是死了,那些将士们若不肯听命皇上的话,那么他们会听命于谁呢?”
慕如风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我,继而道,“自然是下一个可以接替夏明强地位的人,就比如当年老国丈死后,他手里的兵权尽在夏明强手中一样。”
我就笑了,“那么皇上,咱们是不是可以在杀夏明强之前,先杀了可以接替他的人呢?”
他的眼里刷的一亮,“云雾,你是说……?”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他已明显的明白了我的意思,语气里霎时充满了惊喜。
我含笑道,“臣妾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说,要怎么安排,只能看皇上了呢。”
他抱住我,“云雾,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些年朕果然是糊涂了,心思眼力全都放在如何平衡和牵制夏明强和陈家,希望他们自己能够斗个两败俱伤,却没有想到,朕完全可以换个方式主动出击,将他们俱各击溃的,”说到这儿,他摸着我的脸,含笑道,“云雾,可惜你不是男子,你若是男子,朕那时最大的敌人就不是他们,而是你了,”说到这儿,他使劲的一点我的鼻子。
然而这句话却提醒了我,我顿时就后悔自己不该露这个锋芒,其实这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主意,只是就如慕如风自己说的,这些年来,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如何牵制和平衡夏陈二家的势力上,如此一来,他和太后娘娘一时竟不如我这个局外人看得清了。
只是,慕如风对强势的人的忌惮,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我今日露这种不算锋芒的小锋芒,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他的猜忌,从而惹祸上身呢?
极热的天气里,我的背上却起了湿腻的汗意,忙强笑着道,“臣妾若是男子,定要为皇上牵马坠镫打前锋的人,一生一世,只效忠皇上。”
他点头,“朕若有良臣如你,定是左膀右臂,股肱可靠的了,哈哈哈。”
我看着他笑得极畅意的样子,一时竟不知道他这样说,到底是真是假,只觉得他笑容隐藏下的那颗心,端的阴狠的可怕!
自从那夜以后,慕如风就开始翻那新进妃嫔的牌子,然而却也并不专宠谁的样子,几个新妃轮流的侍寝,间或也翻管贵嫔,钱贵嫔和常嫔等人的牌子,倒是我这里不来了,如此,直到我立后大典的那天,我才在金銮殿上见到他。
这天天尚未亮时,我就身穿八宝宫衣,头戴五凤金冠,由大群的宫娥太监金车玉马的将我从紫薇宫里接了出去,一路来到金銮殿上,金銮殿中,各部大臣早就侍立两边,见我到了,全都躬身见礼,却不口呼我的尊号,待我由司礼监的人领着,来到金銮殿正中,向高高在坐的慕如风磕头后,就有一个胡子花白穿紫带金的老臣在边上宣读册立我为皇后的诏书,待他宣读完了,我三呼万岁谢恩,双手接过圣旨,就有司礼监的太监将皇帝御案上的皇后金册和金印捧起,高举过顶的送到我的面前,我恭恭敬敬的接过,再次谢恩,礼成。
就有宫人扶我起身,将我搀扶着一步一步登上龙庭,慕如风起身向我伸出手来,我一手托着封后圣旨和皇后的金册金印,一手和慕如风的想携了,回身面对堂下众臣,到此时,两边侍立的众大臣这才口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头上的五凤金冠极沉,拇指大的南珠串成的璎珞丝毫没有让我的视线受阻,我矜持而又端庄的含笑看着众大臣,随着慕如风扬声吩咐,“众爱卿免礼平身。”
大臣分文武两队侍立殿中,排在最前面的人自然是陈正坤和夏明强,不知道是不是离的近的缘故,我分明觉得他们的目光都仿佛是磨了几千遍的刀子,雪亮而又冷厉的插在我的身上,我却眉眼不抬,丝毫不放在心上,他们争又如何,抢又如何,最终不还是逃不过慕如风和太后娘娘的算计,是的,当日在慈宁宫里的那三王爷,以及各位大臣。无不是太后和慕如风的心腹,他们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在手,然而也到底是德高望重说话颇有分量的,陈正坤和夏明强平时可以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但是如果他们拧成了一根绳,异口同声的支持拥护一件事时,他们再怎么嚣张狂妄,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这里面的份量了。
而据慕如风说,在此之前,鉴于夏陈二家各不相让的局面,太后曾经暗里分别召见过夏明强和陈正坤,一来问他们到底怎么想,二来,也明确的对他们分别承诺,如果不能立陈家女儿(夏家女儿)为后的话,她也一定不会立夏家女儿(陈家女儿)为后,如此这般,第二天正式确定皇后人选时,他们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各自都觉得自己聪明,可是,却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个子儿而已,只是这盘实在太过复杂奇特,连带着下棋的人自己也是那棋子中的一颗。
皇帝宝座边上稍侧的位置,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是天下女子都想坐,可是穷其一生也难以坐上的位子,是除了皇帝屁股下的龙庭之外,最尊贵的位置,今日我坐上了,果然很舒服很柔软,而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这种居高临下被万人敬仰的感觉,脚下这些大臣,或位高权重,或身份尊贵,可是此时无不匍匐在我的脚下,俯首称臣。
特别是金銮殿最后面靠近门边的那个人,当年,我可只是他家里的一个小丫鬟呵,任由他呼来喝去,欺负凌辱,而今时今日,他一样跟条狗似的跪在地上,尊我一声皇后娘娘,甚至,他连朝我跟前靠一靠的资格,也都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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