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您……,”珍珠显然没有想到我竟是这样的说法,她大瞪了眼睛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却转过了脸去,淡淡道,“我乏了,想歇一歇,你们退下吧。”
琥珀轻声道,“小主一早儿到现在,水米未沾的,还是用些点心再歇罢?”
我合上眼,并不说话,珍珠琥珀静默了一下后,轻轻的应了声“是,”待她们的脚步声渐渐的远了,我这才睁开眼,愣愣的对着门上雨过天青的绣花锦帘,慢慢的落下泪来。
珍珠说的话,我焉能没有想到,只怕此时我已经成了宫里的笑柄,稍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也都当我定是那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可是,可是我纵有那宁折不弯的傲气,又焉能不知,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一但出了事,宫外的家人定受波及,就算那龚老爷我无所谓他的死活,我的娘和妹妹可全在他手中呵。
世人只道天子妃嫔至尊至贵,谁能知道这个地方稍不留意就是生死相悬,我当日在龚家虽是为婢,却也没有今天这样提心吊胆的时候,我必须处处谨慎,处处提防,就算是珍珠琥珀两个,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也是方才珍珠说那些话时,我为什么却说那样的话了。
流了许久的泪,又在塌上翻覆了许久,眼皮终于沉了起来,我正模模糊糊想睡时,就见琥珀轻轻进来,向我回道,“小主,韦常在来了。”
“清荷?”我不觉奇怪,顿时睡意了无,正起身命请时,就听外面咯咯儿的一阵娇笑,“姐姐,我已经进来了。”
帘子一掀,就见一身金妆玉裹的韦清荷花枝摇摆着的进来,我赶紧就拜了下去,“嫔妾从七品答应给韦常在请安。”
韦清荷急忙将我托起,一边就恼了起来,“唉哟姐姐,你这样见外做什么,咱们虽只是选秀时一个屋子里住着的,情分却也到底比旁人深些,你这样子可不是在撵我么?”
我浅浅的笑,“常在姐姐万别这样说,这可是宫里的规矩,就常在姐姐口里的那声“姐姐,”让别人听了去,不说是咱们私下里情分重,亦只当咱们是拿这宫里的规矩不当回事儿了呢。”
韦清荷一副无奈的样子,拍着我的手,“好好好,就依你,也省得你怕得什么儿似的。”
说话间,琥珀和珍珠上了茶水和点心来,韦清荷拈起一块绿豆糕看了看,又放下了,皱起眉头道,“这是个什么啊,这样粗糙,哪里是人吃得的,”说着唤来珍珠琥珀,冷下脸来道,“这样的烂东西,也拿来给你家小主吃,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么?”
珍珠琥珀吓得扑通一声,慌忙跪道,“回常在小主,这是御厨房按小主的份例给配的,奴婢们并不敢对小主有半点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