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晚秋嘴里得到的消息更确准了夕兰的猜测,瑟密铯确实在用丝绸、瓷器做为掩饰大批量的运载私盐等军用物资回国已备大战,同时林晚秋给了她另一个内幕,原来瑟密铯是鞠娜.博尔荷一支的拥护者,在博雅国,瑟密铯就是勃艮地公爵的继承人,而另一支拥护女皇妹妹的珂吉公爵也在积极筹备,朝日国得到大批量博雅人涌入丽南海口的消息其实有一点点差纰,确切的说,博雅人是分两批进驻丽南的,瑟密铯与珂吉属于前后脚。
而博雅国为什么会分为两支拥立国位就不得而知了,夕兰将情报写在信报上,飞鸽传书给顶头上司汤迈尔,同时为了安全起见,她又将这条情报有意透露给魏枫、抽刀二人,别看她对夫郎没辙,可这明察秋毫的本事不比青天大老爷差,正五品魏枫不去上任反而在她身边做贴身小侍卫,不得不说烨弘棉这位内阁相爷做的极其尽责了,内廷外庭分管的事务本有所区别,可偏偏两边都不想一边独大,这就造成了同一件事内廷在明则外庭在暗,若外庭在明内廷就在暗,斗来斗去女皇看的却是其乐无穷,她才是最不愿见哪一边独大的人,内外廷深知女皇的意思,这样一来就更加明目张胆的斗了下去,而夕兰这件看似不大的差事也引来了外庭插手。
魏枫会将此事禀告给烨弘棉,抽刀定然也会将此事禀告给夏景颜,这两个忠心为主的人一定不会让夕兰失望,若这烨、夏两人重视起这件事,即便外书局松殆她,想必她也能及时得到朝廷的援手。
明天便是九月二十二,来丽南不知不觉一月有余,夕兰本是随遇而安的个性,可不知为什么,最近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总觉得好像要有不好的事发生,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在后院放飞信鸽之后,倚着栏杆有一下没一下的喂马棚里的马吃草,开始胡思乱想,想到后来只能对着那匹拉车的老马哀叹,“唉!干爹还真是挑了个好地方,一堆烂摊子,理都理不清。”
“你理不清什么,我帮你!”晏阳天笑眯眯的自夕兰身后走了过来。
夕兰也不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子,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随口问道:“怎么没去盯着樱兰他们俩个,可别出什么事啊!”
晏阳天扬了扬眉梢,倾身靠在了栏杆上,侧头看了眼夕兰,不以为然道:“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还要人看着,有三十来个暗卫跟着能出什么事?”
夕兰一想也是,这些日子她竟忙着查案子了,樱兰、新春这两个孩子见没人理他们,干脆自成二人组,追着谁家海货好吃,挨个酒楼的尝,还好两人身上带了不少金子,不然早就吃成乞丐了。
晏阳天拿眼撇了撇不远处的二层楼,话题一转,嘟着嘴问道:“兰子,你这样温柔美丽高贵大方善解人意菩萨心肠,你说,你到底要娶几个夫郎?”
“什么什么?”夕兰可真有点反映不过来了,晏阳天说的这是哪跟哪啊?她没做什么要他吃醋的事吧?
晏阳天规弄了一下领口,挺直了身板,自恋道:“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姿丽无敌的绝世好儿郎与兰子你可是举世绝配,兰子你透底,到底还要娶几个?娶的太多,可是会影响我的心里成长的!”
“呃……”夕兰彻底懵了,这唱的又是哪一出?都怪自己多嘴,平日闹着玩时常把影响青少年成长的重要因素说给他听,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想干嘛?
“说呀,这对我很重要!”晏阳天规弄了一下腰带,将她送给他的心型玛瑙佩向旁边挪了挪。
娶?依干爹之言,她应该会有六位夫君,不过现在看来,一撇没一撇呢,除了小九,都在天上飞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被绕弯子了!”夕兰将手里的草都给了老马,然后一转身就要走。
晏阳天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嘿嘿笑道:“这儿好,能看见夕阳,我们在这说会儿话。”夕兰回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晏阳天好像没看见的接着说,“兰子,我没想要你承诺什么,就是吧,你看你正夫的位置悬空着,我心里没个底,你总要告诉我人选是谁,回到凤京也好……嗯?你说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夕兰听的脑袋直转圈,晏阳天今个儿是怎么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这些日子他可一个字都不曾提到名份的事,难道真如岳熙说的,晏阳天要争正夫的位置?
她有些不悦,人人心里都有底线,岳炎就是夕兰不可碰触的底线,她刻意忘记的事情偏偏有人提起,夕兰面有厉色,道:“天儿,我知道要你嫁给我是真的委屈了你,但正夫的事以后不要再提,岳炎……毕竟圣旨还在,他的东西也在,还有那枚指环……。”她不觉的深吸一口气,“以后还了再说吧!天儿,你记住,专情的人也是最薄情的人,我做不到薄情,正夫也好,小爷也罢,只要我娶了,我必是真心相待,所以也请你不要怀疑我的爱!”
晏阳天敛起嘴角的嬉笑,深深的望着夕兰,夕兰好不躲闪的直视着他,‘专情的人也是最薄情的人’只对一个人专情也是对别人的无情,这个看似大咧的女子心思竟如此深沉,她为什么要这样直白?不是薄情的人就是多情的人,多情如此,她还真够坦白。
她不但回答了她不会给任何人承诺,也表明自己对每个都有情,情之所在本就难以割舍,难以划分,就因为这样,她对夫郎们才会宠溺忍让,而聪明的夫郎也懂得体会和适可而止,婚姻,严格说起来就像不经过滤的水,你若太认真,这杯水就不要喝了,婚姻若太认真,一定度日如年。
“我从没有怀疑,怀疑你的人不是我!”晏阳天转身背对着她,心里虽知晓夕兰的心,可也正因为知晓,他更觉酸涩,情可以不分,难道义有薄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