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宠妻:六夫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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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夜色苍苍,水茫茫,一眼望不到头的龙尾河端流勇急,蜿蜒直下,打着旋的水涡看的人心底发寒,这条护城河不知道枉送了多少人的性命,甚至不比汪洋大海逊色,城外高坡下的河水发出隆隆声响,震得人耳膜嗡鸣。

岳炎站在一处高地,举目望天,藏蓝的夜空显得格外高远,就像是被洗涤过的丝绸,剔透而雅致,趁着月色,隐约可见河面粼粼的银光,再远,便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开始焦急,开始不停的原地暴走,开始后悔为什么反应比平时慢,难道就因为她是林夕兰?不就是一个衣着儒雅的少年吗?有些青涩,有些俏皮,还有些狡黠,难道只因父亲、岳华、岳熙不停的提起,他才在潜意识里认为她好?这世上好人太多,他怎么可能因为她是好人而如此担心?

该死的怪鸟,也不知道将人刁到哪去了?岳炎愤愤的锤上一棵老树,虽然丽南气候湿暖,季节变化比其他地方晚一些,可这一拳下去,还是纷纷洒洒飘落下许多叶子。

“啊!……”不太粗壮的树干上端大头朝下栽下一道影子,女子惊恐的叫喊,拉着长长的尾音吓了岳炎一跳。

岳炎内功极好,可他在树下站了这么久愣是没发觉上面有人呼吸,这会儿掉下来的不明物他只本能的闪身躲开,待一晃神的功夫看清是个人,他想上前接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就势推出一掌,希望借掌力缓冲垂直的贯力,可怜的某女惊叫声没停又蓦地换成了一声闷哼,岳炎只听“扑通”一声,那人横着飞出一段距离,摔落到草丛中。

他疾步赶了过去,夏末的草长势良好,足有一米高且茂密的如一条被褥,那人一身白衣直挺挺的趴在草丛里,半晌,未见他动一下,岳炎暗道,恐怕不妙,这人莫不是身材瘦弱禁不住他那一掌?俯身扳动他的双肩,忽地眼睛一亮,这‘男子’竟然就是林夕兰!

“林姑娘?林姑娘!”岳炎轻轻唤了两声,林夕兰一动不动,就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岳炎没来由的又开始发慌,像是迷失方向的孩子,手足无措的按她的人中,大声呼唤她的名字,可她的身体他却不敢动,害怕伤了筋骨,这一动可就要坏事了,如此折腾了半天才见她蠕动嘴角,有了生命体征,他这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就好像是第一次提气自高阁上跃下,心掐在了嗓子眼,直到脚落了地才算安心。

夕兰幽幽转醒,一丝微薄的光亮进入眼底,慢慢的,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轮廓,耳朵里好像钻进去很多风,只是呼呼的吹动着,她什么也听不见,双肩、手臂、脚踝,还有胸口都在隐隐作痛,难受嗜骨的感觉好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浑身酸痛如巨浪般滚滚而来。

“林姑娘!”岳炎不得不抬高嗓音,因为他发现她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他在叫她。

岳炎的声音虽低沉却是用内力发出,这下听在夕兰耳朵里就像是有人用大铜钟对着她说话,‘嗡’的一声,震的她天灵盖发麻。

不由的呲牙咧嘴,忙抬手捂住了耳朵,这一声也好,倒将她彻底震清醒了,眼里清晰的印出岳炎的脸廓,一见岳炎夕兰心里坚固的城墙轰然倒塌,什么都没想一头扑进岳炎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岳炎胸膛猛地贴上一团温热,看起来柔弱的她双臂却紧紧的勒住他的腰身,白净的脸颊上带着一条条灰土,此时也尽数抹到他的大襟上,还有接踵而来的眼泪和鼻涕,岳炎避无可避的僵着双手,不知道要怎样来安抚她。

夕兰大哭特哭,在她听来歇斯底里的哭声进了耳朵也变成了遥远的蚊蝇声,所以她肆无忌惮放心大胆的扯着嗓子号啕大哭,岳炎慌的乱了手脚,顾不上用巾帕,只好用袖口为她擦眼泪,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女子痛哭流涕,男子惊慌失措,月色下,远远望去,好像一对背着父母私会的小情人,很显然他们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女子只能哭泣,男子心乱如麻。

夕兰哭得嗓子发哑,哭声渐渐小了,抽泣着拥着岳炎不放手,她初见岳炎,只觉见到了亲人,死而复生的痛哭流涕是人之常情,哭着哭着,她想起了岳炎失忆,想起了他要官牒要藏宝图,想起了他背后的犹美,委屈顿上心头,所以越哭声音越大,恨不得将这些日子所有委屈的泪水都在他眼前流尽,哭的痛快了,又忽然觉得尴尬,他毕竟不是自己的岳岳了,在‘陌生’男子的胸口哭泣,未免太失礼了,哭声渐小,她开始发愁不知道如何抬起头面对岳炎,后来转念一想,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层纱,不然自己也耍耍赖?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夕兰对岳炎又燃起了斗志。

岳炎见夕兰终于止了声,便想要推开她,谁知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还很有力气的搂他楼的那么紧,他推了两次,又不好太用力,结果她还是如八爪鱼般亲密的挂在他身上。

她肩上有两团血迹,应该是被雪雕爪伤的,身上的衣袍下摆刮开两条口子,露出里面纯白的中裤,岳炎脸上一热,若换成犹美他早就推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他却好像不忍心,还有点不舍得推开。

“林姑娘,在下……在下帮你看看伤口吧!”夕兰想着强抱着也不是回事,便顺杆下的点了点头,缓缓松开了手臂。

白业谷的弟子都会些医术,普通外伤能医,简单的内伤也能自调,若遇到疑难杂症就只有岳熙拿手,岳炎让夕兰坐到一块平滑的石头上,然后借着月色仔细检查了她肩上的爪伤,良久才松了口气,道:“这雪雕的爪子虽然嵌入肉,还好没伤到筋骨,爪子上也没啜毒,只要好生将养过些日子便会好。”

夕兰点了点头,一句‘多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岳炎又问她哪里不舒服,哪想夕兰一听竟有些狭促不安的挪了挪身子,苍白的小脸泛着异样的红晕,见她不吭声,他随即猜到可能伤的不是地方,这下把他也弄的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