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蒙的雾里,夕兰深一脚浅一脚的蹚着往前挪步,这里看起来有点面熟,好像是黄泉路嘛!这地方她以前经常走,因为要从地府上到人间玩,来回都要经过这里,不过怎么感觉怪怪的,啊,对了,她不做鬼好些日子了,怎么又回来了?
不会是又死了吧?可,没感觉啊,上一世死的时候是溺水而亡,被水鬼拖住喝了一肚子水不说,窒息的感觉实在让人刻骨铭心,到现在她都忘不了断气时的痛苦,唉,那叫一个难受啊,这次到是轻轻松松的回来了,也好,去看看干爹。
她凭借记忆摸索着向前走着,眼看前面就是忘川河,河上架着奈何桥,怎么奈何桥上不见孟婆,桥边也不设路障了,往常都有鬼差设路障来维持秩序,啊,是了,这条路上只有自己一道魂魄哪里还用鬼差来维持秩序呢?好奇怪的现象啊,怎么今个儿只有自己是亡人吗?
她渐渐熟悉起做鬼的感觉,想着两脚离地飘移会更轻松,速度也会加快许多,可不知怎么,原来双腿这样沉重,根本不可能飘移,这下夕兰慌了,她在地府呆了上百年,这种情况她十分清楚,这说明自己还没死啊?只是灵魂出窍而已,不行!既然没死这桥绝不能过,过了可真就回不了头了!她急忙转身往会走。
“宝儿!是干爹!别回头!”她身后忽然有人轻声说话,吓的她身子一颤,看来人做的久了,胆子也变小了。
夕兰听出声音是那死鬼干爹,依言不回头,道:“干爹,我怎么又下来了?”
“咳咳……,那个,干爹是想趁你病,要你下来说说话,莫担心,干爹自然不舍得你这么早就下来陪我。”老头习惯性的咳嗽了两声,和蔼道。
夕兰扬了扬眉梢,趁你病要你命!难道干爹仁慈了?这在阎王手下干惯了差事的,心肠自然硬的很,当然,主要是律例遵守的十分严格,她不解道:“干爹是有事吩咐阿宝吗?”
小老头不自然的干笑两声道:“没事,没事,呵呵,没什么大事!”
夕兰一听这调调,就知道准没好事,撇嘴道:“干爹,灵魂出窍时间长了后果很严重的,你也不想我变成傻子吧,有事您就快说吧,跟在您身边时间长了,心脏的负荷能力超强,您说,我挺得住!”
“嘿嘿!”老头又是一阵干笑,讪讪道:“那啥,月老那出了点小事故,红线有点乱,呵呵,有那么一点点乱,这可不是我的错,主要是红娘私自下凡,将姻缘绳搞乱了,现在不光光是你的,所有的红绳都乱了套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干女儿,能不知会一声嘛!干爹的意思是吧,赶紧的,相中的夫郎尽快娶进门,以防有变。”
夕兰倒是冷静,主要是被干爹训练出来了,想了想道:“已经乱了,娶了就不怕给我戴绿帽子?”
“呃……,最好尽快生个娃,这样就能避免戴绿帽子了,朝日国的男子可都是很在意子嗣的。”小老头摸了摸小胡子,眯着小眼睛说道,夕兰是没回头,要是回头看到小老头一脸的阴谋算计,估计肯定心要慌。
夕兰似乎有点乏了,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这种事乱没关系,就害怕心乱,心若静再乱也无妨,一切顺其自然吧!”
小老头一看这说词根本没说动她,急的在原地团团转,干脆开口道:“命中注定你有一死劫,若能怀有子嗣方可避祸,你也知道,现在地府管理的越来越正规化,透明化,你若再回到地府,干爹可真就不好再送你回去了,人活着一生一世,若死了,可就是漫长的阴寿,何时转世投胎要看机缘,再世为人为畜可也是不好说的了,你可千万要珍重啊!”
夕兰闻言心里一暖,到底还是干爹疼她,自己前世的死虽然和干爹有直接关系,可在地府这百年干爹对自己疼爱宠溺也是真情流露,算是功过相抵,她本来也没什么怨恨,相处下来已经将干爹视为亲人,亲人的关怀最是暖心,感激道:“我明白了,那,干爹我走了,您老保重,待宝儿再回来时好好孝敬您!”
小老头安慰的笑着,“宝儿,好好活着,你幸福,干爹才高兴呢,来,干爹送你一程,去吧!……”
干爹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有些遥远,夕兰只觉得一阵迷糊,整个人又如当初一样,轻飘飘的落进云层深处,一阵头晕目眩便没了意识。
林夕兰刚一走,小老头立刻拍巴掌吆喝,“出来出来,一赔十了啊!快快拿银子来!”
黑白无常、孟婆、牛头马面、还有一些鬼差,立刻从四面八方现出身型,一时间,忘川河畔热闹非凡,孟婆不以为然道:“着什么急,不是还没生的嘛!我看阿宝想生也难,那么多夫郎,先给谁生也是个问题啊!”
“就是就是……”众人闻言齐声附和,他们已经输了一局了,都以为阿宝不会适应女尊王朝能提前回来报道,可人家却在那活的有滋有味,输的大家心口不服,这才打赌说,阿宝一年内肯定不可能有子嗣,阿宝的干爹再一次做庄,以一赔十,赌阿宝一年内能抱个亲生子,这才趁她生病哄骗了一番,其实吧,按理来说夕兰还不至于在吃了那么多还魂丹后还虚弱的没了气,这都是某人好赌的结果,不过有一件事小老头没骗夕兰,那就是月老的红线是乱了,而且非常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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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兰幽幽转醒是在翌日的傍晚,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周围吵杂声一片,乱哄哄的扰的人心烦,鼻端有着凝重的龙涎香的味道,好像同时点燃了很多香炉,忽然听见有人惊呼出声,“师弟,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林夕兰恐怕没救了,你难道想要嫁给死人守节吗?”
“注定离不开,忘不了,抛不下,只好殊途同路!”声音淡雅如风,浅浅的飘进夕兰耳畔,反反复复,竟然是那个让她委屈断肠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