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兰诧神的同时,夏蓉玉等人也看到了远处过来的一男一女,男的夏蓉玉再熟悉不过,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寒光,嘴角啜着冷笑凝望着,男子身后的女子是她手中最好的棋子,她就不信官韦不栽在她手里。
两人近了,官韦恭谨的站到了夕兰身旁,看都不看那女子一眼。
夕兰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夏蓉玉,这毕竟是郡主府,府里的人不是宾客就是郡主的人,她怎么也不能逾矩去管别人的人,可这白衣女子确实有些突兀,眼睛直直的看着官韦,虽说女尊国女子大方,可也不会这般不矜持,何以如此?
郭美颜也见这女子眼生,说奴不奴,说官不官,极没礼貌的站在夕兰面前也不说话,就看着身后的侍卫,当下不悦道:“姑娘是……?”
那女子也不看郭美颜,只看官韦,清冷的开口,“我是他的妻子。”
一句话轰的夕兰好几秒钟没缓过神来,脑中忽然想起岳炎带回来的情报,官韦的身世与那****对自己口述的不差分毫,只是有一件事官韦没说,那就是关于一个唤作林诗音女子的事情,岳炎口中描述的女子倒真与眼前的女子有几分相像,据说林诗音被各部首领追着纳妻,名声躁动一时,在西域无人不知这段往事,林诗音因与官韦青梅竹马,后来竟为了摆脱各部首领而随着官韦逃出西域到了中原。岳炎的情报到此打住,后来的事情估计只有当事人知道,再怎么查也未查出一丝马迹,不过据丽雪寨的小头目说,官韦会偶尔为那座林诗音的空坟焚香,想来林诗音应该已故,怎么还有差错吗?
夕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女子,冷,是给她的第一印象,而且是那种阴森森的冷,只有地府的鬼魅才有的阴冷,她不禁怀疑这是人是鬼。
夏蓉玉观察了半天官韦的反应,突然悲从心起,这就是男人,一个个的如此薄幸,往日痴缠爱恋的女子站在眼前竟不见半点怜惜,敛起思绪,道:“这位是林诗音姑娘,说来倒与姨娘的干儿是本家,可诗音姑娘的命照比林妹妹可差的远了,姨娘,您都不知道,玉儿去西山打猎,这诗音姑娘浑身是伤的倒在草丛中,玉儿见她还有救就带了回来,命御医亲自为其诊治开药,这才算保住她的命,不想她在世上没有亲人,只有一个失散了的未婚夫婿,刚刚林妹妹带着这侍卫进府,诗音就与和我说像极了她的未婚夫,看来这下是认定了。”
郭美颜‘哦’了一声,打量了眼林诗音,拉过夕兰的手站到另一边,问官韦,道:“你可认识这女子?”
官韦连忙欠身恭顺的应道:“并不认得。”
“可……这诗音姑娘认定你是未婚夫婿,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人?”郭美颜握着夕兰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凉,心疼的道:“且等母亲问问,这搁在身边的侍卫非比寻常,要是不牢靠,品行有损,母亲倒可以为我儿换个好的,问清楚了,我儿也好放心的回去,看这手都凉透了。”
官韦一听说夕兰手凉,抬眼轻轻扫了眼,当着郭美颜的面也不敢多看,复有低下头,诚挚道:“回议政王,属下早年是曾定下一门亲,不过妻主命薄,已经殇了,时隔三年,属下实在不知这女子是谁!”
林诗音的听完这话,眼泪潸然而落,哽咽道:“三年前若不是郡主救了我……,韦儿,我们倒真要天人永隔,可现在,我并没有死,就在你面前,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还活着。”
夕兰明白了,这人定是林诗音,只是不明白官韦为何不相认,难道是因为自己吗?不,完全不需要这样做,若相爱,只管告诉这女子情已逝,心有所属也就罢了,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反而让人心里不舒服。
“官韦,你真的不认识她吗?”夕兰深深的望着他,她要听到他的真话。
官韦毫不迟疑的摇头道:“不认识。”
夕兰心一下就凉了,为什么会这样?爱不是这样的呀!难道他故意这样做是因为另有苦衷?她知道官韦一向心思莫测,城府高深,有些事不能早早下定论,她隐忍着点点头,对郭美颜道:“母亲,我相信我的人,不会无故说谎,也不会乱说话,夜深了,兰儿先回去了。”
郭美颜迟疑了一下,最终点头道:“那好,我儿回去吧!”又回头吩咐道:“顺子,备车,送十四姑娘回去!”
夕兰一愣,十四?天!这也不知道是怎么排的,难道自己还没有郭美颜最小的女儿年纪大吗?算了,名份的事,何必这么较真,回首正要向郭美颜道谢,烨弘棉接话道:“不必了,晚辈与兰兰同来,自然是要将她平安的送回去,正好晚辈与柳伯父有事情要说,我们就先告辞了!”
郭美颜想留烨弘棉说说六女儿的事,可人家话的说到这了,还是干女儿的爹找他有事,自然不好挽留,只好嘱咐路上小心,送二人至大门外。
夏蓉玉见夕兰干脆利落的让官韦与林诗音撇清了关系,心里阴翳的暴起一股怒气,狠狠瞪了眼不争气的林诗音,吓的鬼一样的女人哆嗦的再不敢出声,悄声退到后面去了。
她陪郭美颜一同送他们,边走边道:“这个诗音啊,当年是坠崖受的伤,这身子虽然好了,脑子有时却有些浑浊,林妹妹可别往心里去。”
夕兰弯了弯唇角,云淡风轻道:“郡主言重了,这有什么可介意的,总有认错人的事,何况我对自己人一向信任,他说没有就没有,无需多言。”
夏蓉玉面上一僵,早听郭美颜说林夕兰伶牙俐齿,今日一见非同一般,一曲半面妆暗示自己容颜流失无人倚靠,随后遇到林诗音的事又表现的如此沉稳,看来确实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没关系,暗的不行来明的,反正这个女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夕兰与郭美颜分手,上了烨弘棉的马车,想了想,撩开车帘子道:“这么晚了,爹爹找你什么重要的事吗?”
烨弘棉骑着马,慢悠悠的踢踏着,喃喃道:“自然是有事,自然是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