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重建府邸,夕兰便与家人去了凤京西郊的别院,那地方不大,景色倒很好,出了门驾马车用不了多久就能出西城门,再行个十里地就是九女山,山上有庙宇,供奉着九位仙女,传说这九个仙女都是散露神的女儿,香火也很旺盛。
天高云淡,秋风薄凉,下午在院子晒晒太阳,天稍稍晚了,众夫郎便要劝她进屋,害怕她着凉,夕兰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论是后滚床单的岳炎,还是宝宝疑似爹爹夏景颜、岳熙、烨弘棉、官韦,或者是连亲吻都没有发生过的晏阳天均对她的肚子投了十足的注意力,关心程度让她总感觉自己就是老佛爷。
忽然想到爹爹的话,‘你怀的可是林家嫡长女,景颜、岳熙、官韦还是弘棉,不论是你哪位夫君的孩儿,不都是我林家的嫡长女吗?嫡长女,地位身份都是不可取代的,你那些夫郎不重视才奇怪!’
封建家庭就是这样,嫡长女的身份显贵非常,怪不得夏景颜当初会在生子上一步不退,甚至允许她纳夫也要第一胎为他生,虽说在她眼中所有人的地位都一样,可在景颜、弘棉这两个成长在大家族的子弟心中,嫡子的地位还是非常重要的,不能为正夫,有个嫡长女也会让所有人高看一眼的。
夕兰不想考虑这些,她认为怀孕生子还是要顺其自然的好,不过以一碗水端平的宗旨来看,生了这胎之后就会按照顺序给每个人机会,喝得意散,怀子嗣,正如她所说的,这一生就要九年,九年后她二十五,抛去青葱岁月,美好的人生还在后面,嗯……,也不错!
在古代女子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所以她一直都保证自己勤走路,每天做些简单的呼气吸气的动作,现在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夫郎们都担心她动作过大对胎儿危险,她却坚持锻炼,只有这样,生孩子才能更稳妥,难产的几率会降低。
都说十月怀胎,其实不到十个月孩儿就会呱呱落地,夏景颜早早的就将宫里的稳娘请来,单独辟出个院子,供这六个稳娘住,夕兰和稳娘一起算了日子,说这半个月就会生产,搞得她也紧张上了。
夫郎们现在主要议论的话题就是肚子里孩子的性别,一致希望是女儿,只有岳熙希望是儿子,可以理解,法兰国不是女尊国,法兰国皇室更需要一位王子而不是公主。
这天吃过晚饭,众人在前厅喝茶闲聊,往常岳熙一定会据理力争孩子的归属权,今个儿却悻悻的没了动静,夕兰觉得奇怪,问他:“熙,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岳炎也关切的望了过去,想了想,道:“枫的疾患不能根治吗?你也别太为难了,你这郎中要是将苦闷挂在脸上,枫见了更不安。”
魏枫来了之后很少出来在一起相聚,大多是在房里静养,夕兰偶尔会去陪他说说话,岳炎也会去,因为魏枫的画工不错,两人倒是兴趣一致,魏枫精神状态好的时候,两人便会一起作画,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岳熙知道岳炎是担心魏枫,连忙摇了摇头,闷声道:“与枫无关,他的病情已经稳定,只要静养即可。”
“那是……何事烦忧?”官韦转过头看向岳熙,关切的问道。
半晌,他叹了口气,道:“法兰国的特使来了。”
一句话大家都明白了,就是岳熙也不敢保证夕兰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儿,现在法兰国特使来了,就像是赶鸭子上架一般,逼的他心焦冒汗,当初的承诺犹在耳边,‘一年内生子送回国,若不能如此,他回国主持大局。’那时,他不想离开夕兰,现在更是万般不愿离开,这几天他神经紧绷成了一条线,轻轻一碰就能将他整个人弹跳出去,眼看着那胎儿下滑到小腹,很快就要生了,他心里沉得比夕兰带了孩子还重。
夏景颜哼笑道:“要是我凤国儿郎倒是可以从别处抱个清白的孩儿顶替了去,可惜……熙这眉眼,发色,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人替了,不如,熙就回国去做一国之主岂不更好,可比一个药铺的坐堂大夫好多去了。”
岳熙气的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火冒三丈的呵斥道:“夫人肚子里一定是我的骨血,你这宵小之辈有何颜面说是自己的?哼!”
“是谁的都无所谓,反正本王又不着急将孩儿送走!”夏景颜气人的功夫那是一流的,就连夕兰听了都觉得忍无可忍。
可正当大家都觉得岳熙会出手时,岳熙竟缓缓坐下了,眯着眼睛勾唇浅笑,什么都没说。
岳炎太了解这个师弟了,当下被他笑的心里直发毛,连忙对夏景颜道:“景颜,少说两句,我们是一家人,熙有难处我们更应该想办法解决才是,说这些话要伤了同幕的和气。”
夏景颜不知死活的瞟了岳熙一眼,笑道:“主意本王出了,可这位岳神医不领情,本王有什么办法!”
岳炎一看完了,夏景颜踩到岳熙的底线了,无奈的叹口气,对着夕兰摇了摇头,夕兰喀吧喀吧眼睛,不明所以的左右看看,怎么感觉岳炎是在惋惜景颜呢?这感觉好怪异哦。
就在这时,小奴进门禀告,“夫人,宫里来公文了!”
耶?自打自己明着没官职以后,根本见不到公文的影子,公文却准是送她的吗?
夏景颜与烨弘棉也是一怔,已经三令五申不允许下属将公文送到家里,难道宫里出事了?
小奴将公文交给夕兰,躬身退了出去,她疑惑的打开封缄,抽出公文看,“这是……”她左右瞧着众夫郎,唏嘘着,“让明哥儿进宫选秀!”
烨弘棉和夏景颜闻言对视一眼,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夕兰扭头皱眉着看向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