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好痛!好痛!”
房凌远可怜兮兮的盯着满头是汗的林夕兰,好痛!他也想说,他的手已经被她扣出了血痕,平时娇娇弱弱,没想到手劲这么大,“夫人……兰儿……你要挺住啊!”
挺住?夕兰身上的汗已经打透了衣衫,黏糊糊的紧贴在身上,额前几缕碎发仿佛糊了浆糊般扣在上面,她满脑袋都在想着怎么生而不是憋着!咬了咬下唇,臂膀和双腿在哆嗦,她松开扣住房凌远的手,扭头模糊的看着石门,以凤尾珠旋转的速度没有两个时辰别想出去,挺?估计挺到门开她就是一尸两命。
孤注一掷,她下了决心,紧紧的扣住房凌远的手,蠕动着唇角,“我要生……,你帮我!”
房凌远惊的张口瞠目,他猛的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差点暴露行踪,结果一只野猫分散敌人注意力救了他一命,那次他吓出一身冷汗,第一次忤逆女皇,绝不承认自己有错,当他看到女皇已经死了,吓的四肢无力,虚脱的瘫软在地上,冷汗打湿衣衫,可这些都是后怕,此刻,他紧张的上牙打下牙,天可怜见,他是杀手,是间谍,是男人,云英未嫁,他不懂女人,不是稳娘啊!如何帮她接生?
等他反应过来,夕兰已经扯掉诃子,露出雪白的中裤,纤长的手指正努力的想要推掉底裤。
房凌远顿时觉得一腔干火炽烈的烧着胸腔和喉咙,整张脸像是炭火里的烤地瓜,满脸黑线外加火烧火燎的红。
夕兰渐渐露出浑圆的肚皮,像一个大西瓜,赤裸裸的展现在他眼前,宫口已经开了,羊水还在外泄,她学着电视上女人生孩子的模样,支开大腿,翘高臀部,深吸一口气用力憋着,这感觉就像不停的往气球里打压,直到气球爆了,而她则是直到生出宝宝。
房凌远该看的不该看的,想看的不想看的,全都没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赶鸭子上架,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亲密接触女性竟然是接生……。
忽然见到一个黑黑的小点,然后又出来一点,最后……“哇……”孩子嘹亮的哭声充斥在耳边,石屋因为这突来的声音迂回出颤颤的回音。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孩子轻小的身子,在夕兰的吩咐下为孩子包裹上衣裳,不等他舒出一口气就听见另一声哭声,他惊诧的扭头,结果发现又有一个宝宝出生,然后急急忙忙的将手里的这个放在金袋子上,又去抱那个,他手上,身上全是血迹,脸上全是汗,整个人狼狈不堪。
夕兰松了一口气,“剪掉脐带吧!”
房凌远包好这个,也放在装金豆子的袋子上,手哆嗦的处理了她的创口,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说什么也落不了地,在他手上死掉的人不计其数,可此时,他为夕兰擦血迹的手却苍白无力。
夕兰闭眼休息,看都没看出生的孩儿一眼,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用尽了全部能源,自己能够顺利生下孩子,恐怕还得多些早上一顿豆包菠菜汤,不然真可能会因为没力气而一尸两命,哦,不,是一尸三命!
房凌远跌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那两个不哭不闹,仿佛很舒服的躺在金豆子上的两个婴孩儿,他好好的一件水蓝色长袍扯得只剩下后面没了前面,他忽然觉得所有的力气被抽干,连坐着都很艰难,‘扑通’……。
夕兰吓了一跳,猛的张开眼睛,耶?房凌远……晕了!
“不会是晕血吧!呃……不是高手吗?”
“吱嘎吱嘎……”石门缓缓挪动,不待打开,一双双黑靴子已经急急的挤了进来。
“夫人……夫人,怎么全是血!你受伤了?”
“房凌远……动手了?”
“啊……!这是什么?”
夫郎们你一句我一句,声音如闷鼓般嗡嗡响着,瞥眼瞧见烨弘棉对着金豆子上的两个婴孩儿瞪眼睛,那摸样滑稽极了,还当朝宰相呢,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等出去了,我……我一定要知道……孩子的爹爹是哪个?”夕兰气息虚弱的喃喃着。
岳熙本来正给夕兰把脉,一听孩子,爹爹,立即丢下夕兰的手腕,跌跌撞撞的跑到金袋子旁看婴儿,黄橙橙的金袋子上,安稳的额躺着两个小家伙,一个闭着眼睛睡觉,一个睁着眼睛四下好奇的张望着。
那孩子眼仁黑亮亮的好像黑珍珠一般,精雕玉啄的小脸与夕兰有几分相似,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样黑亮的眼睛怎么可能是他的骨肉?是天意让他离开吗?为什么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
夏景颜与官韦一看岳熙见了孩子泄气,就猜到这孩子一定不是他的,刚要上前认骨肉,就听烨弘棉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不是?夫人……”说完疾步转身扎进夕兰的颈窝处,“夫人厚此薄彼,孩儿是熙的!”
“嗯?”所有人都怔住了,夏景颜、官韦上前辨认,岳熙闻言又朝婴孩儿看去。
刚才睡觉的那个睁开眼睛寻人,小嘴不停的蠕动着,好像是饿了,又好像是在说着什么,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翘起眼角,眼仁是惑人的珀色,和他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岳熙喜出望外,左看右看,在两个孩子身上来回的打量,终于明白,这对龙凤胎是一个随父一个随母,儿子随他,女儿随夕兰。
岳炎一直陪在夕兰身边,房凌远幽幽转醒,官韦垂头丧气,夏景颜则一脸黑的呆若木鸡。
魏枫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白奕宁在门口盯着凤尾珠,扭头道:“快些出来,我总觉得这珠子不稳妥,还要转!”
众人这才想起来要先出去,岳炎横抱起夕兰先一步出去,官韦扶房凌远,岳熙抱起儿子,夏景颜一看都走了,只好将金袋子上的女婴抱起来,婴孩儿见到他摆动着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往嘴角扯,模样极惹人怜爱,最重要的是,这女婴卖力伸手臂的表情和夕兰生气时十分相像,所谓爱屋及乌,他竟一下子被都乐了,点着她的小鼻头,小声嘀咕,“二爹爹斗不过你母亲还斗不过你!”
藏金屋喜得龙凤胎,藏金屋外兵马云云,夏艾德端坐在马上,四下看着这片乱石林,一声令下,“给我盯紧,别让林夕兰跑了!”
就在这时,腰上突然有人用力一揽,整个人跌下马,脚还没着地又被重力凌空拽起,慌乱间,只听有人冷冷威逼道:“叫他们老实点,我手上的刀子可不长眼睛!”
脖颈冰凉,刀刃的寒气即使你看不见也能感觉的到,站稳身姿定睛一看,少年英姿勃发,长相俊美非常,这人她认识,正是林夕兰的童养夫——晏阳天。
晏阳天处理好手中的事,动用人力物力将林家在凤京的资产卖掉,收拢账目转成现银,由郭议政王暗度陈仓的转去了海南,林家在全国各地的生意也都悄悄的处理掉,转而改名换姓的暗箱操作,林家的所有人也都于昨天半夜出发去了海南落脚。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没有了诸多顾忌,就算破釜沉舟又何妨?
他赶到梅林观与大家聚首,正巧发现艾德亲自前来擒拿林夕兰,所谓擒贼先擒王,他见机虏了这小皇帝以令诸侯。
就在这时夕兰等人打开密道从地洞爬了出来,晏阳天一怔,艾德也愣了,没想到还没攻他们就自动现身了,难道要投降不成?
夏景颜沉着脸让晏阳天带艾德过来,冷冷的对欲上前的官兵呵斥道:“皇族的家事何来用你们管了?还不退下!”到底是太上皇御赐封号的靖王爷,领头的将军还真就不敢再上前,摆明了是家事,谁也不想触这霉头,处理的好不好都不得女皇的好,是以干脆没上前也没真就退后了,站在一边警备着。
片刻后艾德独自一人走了出来,身上无伤,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回京!”便翻身上马不再多说一个字,夏字的大旗在半空中摇曳,纵列肃容的军队护送九五之尊返回凤京。
夕阳又西下,梅林观后山的风景美不胜收,遍野是红彤彤枫叶,燃烧了整个秋天,也燃起了所有人对生活美好的憧憬。
夕兰就在梅林观坐月子,没事逗逗两个花骨朵一样的一双儿女,累了就睡,醒了有夫郎陪着说说贴己话,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孩子的奶娘陪着一对宝在专门辟出来的婴儿房,她则早早起身痛快的洗了个澡,换了一套明黄色的儒裙,上身又多添了一件带绒的小夹袄,发髻慵懒的靠门伫立。
院子里,夫郎们齐聚一堂错落的坐在石桌旁说话,岳炎手扶古筝与魏枫、官韦谈论琴谱,房凌远自从为她接生之后突然对人生有了新的看法,和初为人父的岳熙大谈人生哲理,两人似乎说的很投机,夏景颜手里拿着算盘坐在一角噼里啪啦的打个没完,白奕宁站在他身侧,不时的探头看着,摇着头,好像不太赞同他的某种处理方法。
不远处的假山旁李瀚宇手持弓箭对准树干上的箭靶子凛然射出,箭矢如虹,正中靶心,晏阳天拍手叫好,然后接过弓箭射箭,显然技巧不如李瀚宇,但也不算太差,离靶心稍稍有些偏差。
夫郎们看来很和睦,正可谓其乐融融,耶?弘棉在想什么?
她发现烨弘棉扶手伫立,盯着花坛里枯萎的花儿发呆。
“弘棉……在想什么?”夕兰款步走了过去,关切道。
烨弘棉抬头看是她,拉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里,摩挲着她的发髻,“孩子真可爱,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自己的骨肉……夫人,你说呀!”
有时人真的很奇怪,夏景颜期望最高,可在抱了林珠承(女儿)以后突然就释怀了,也没再粘着她要孩子,倒和岳炎一样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而看起来不是期望很高的烨弘棉反而很受打击,天天缠着她要亲骨肉,磨得人心力交瘁!
“弘棉,为妻才生了金承和珠承,再想要也得半年之后,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孩子的名字是烨弘棉起的,意思是有金珠承着贵体来到人世,将来必定大富大贵,看来真是十分重视子嗣。
他有些泄气,为什么同一时期吃药,偏偏怀了岳熙的,难道是自己的没有战斗力,所以败下阵来没制造出孩子?
“平安是福,只要我们都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夕兰温柔的低语劝慰着。
当时,房凌远以一则秘密成功击败艾德,也以对林家的斐然功德,一个是解决了林家生计,大难不用去海南开荒;一个是为林家接生嫡长男女为由,在一众夫郎褒贬不一、黑白脸色不定下挤进林家大门,成为她的最后一位夫郎,为此她已经当着所有夫郎的面发誓,今生今世再不娶夫,有他们十位足以。
烨弘棉喟叹一声,“任谁也想不到,坐在龙椅上的女皇不是皇室血脉,也是凌远睿智机警,居然守着这个秘密整整六年,连太上皇都不曾泄露过,这才救了我们林家一劫啊!”
是啊!夕兰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笑道:“所以说,世事莫强求,一切皆有定数。”
秋日正午,太阳很高,阳光铺在人身上暖暖的,她仰起脸,眯着眼睛,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容。
有时候人生就是一场戏,不要左顾右盼,不要彷徨徘徊,把握住现在,就能拥有幸福的未来,就像她,若是放弃失忆的岳炎、遗忘出家的魏枫、不接受小三岁的晏阳天,或是未争取世家子弟李瀚宇、认不清对官韦的隐匿情感、不给烨弘棉一次机会,亦或是疏离白奕宁、不曾开口留岳熙……,真伤了夏景颜的心,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故事?
哦,还有房凌远,腹黑的家伙,为了嫁给她竟然步步设局,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却不知正如她所愿,干净的没有一点瑕疵的男人,她喜欢他静谧的睡颜。
“夫人……好久未琴瑟和鸣,不如歌舞一曲已庆金珠满月之喜,如何?”岳炎难得看口,众夫郎第一次以正夫马首是瞻,齐声附和。
夕兰满腔尽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幸福感,歌舞又有何不可?
她指尖轻点,拂袖而起,“看他眉飞眼儿狂,朗朗一笑掩春光。”瞟了眼晏阳天,转个圈来到房凌远身边,滑过他的衣衫,“人道他吊儿郎当,谁又知他心透亮。”
岳炎听出是欢沁的曲子,抬手抚琴为她伴奏,官韦从容横笛,琴笛和鸣,声音悠扬婉转入云。“看他倔傲模样,幽姿不入少年场。”夕兰点了点夏景颜的胸膛,一转身溜到岳熙身边,轻佻的拂过他晶莹剔透的脸颊,“问天下谁是无双,谁又贪那几多风光。”她抬手拿过石桌上的酒杯,递到官韦身前,“人生长醉笑一场,男儿何必为情伤。”然后不等官韦接酒杯,她仰头饮下,“隔陇稻花香,长风万里扬,人若年少趁轻狂,既与君逢把酒尝。”
“有他入梦乡,翩翩蝶儿成一双。”岳炎狭长丹凤一挑,上善若水媚态静中生,看的夕兰真如醉了一般,身姿倾斜倚在李瀚宇身上,“伴他江湖浪荡,你愿痴来他愿狂。”白奕宁浅笑勾唇,她扭头对他笑,“情真不怕路长,知音何必要红妆。”
欠身斟满一杯酒递给魏枫,“情深他自有愿偿,何需佛前一炷香。”
“你舞剑来他对唱,酒一觞来杯一双。”却又将酒杯给了烨弘棉,两人对饮一杯。
夕兰脸颊微红,走到岳炎身后,手扶着他的双肩,“莫叹江湖凶险恶,携手天涯又何妨,诗书一卷刀未藏,懒卧小舟夜未央纵马长歌酒余香剑气如虹月如霜,踏遍神州风云路,拾取浮生一日凉,醉里抬眼君欢笑,羡煞孤鸿与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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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未央,幸福还在继续,可kk的故事却要到此停笔了,谢谢各位看官一路追文,kk携全体演职人员鞠躬谢幕!
演员表:
妻主:林夕兰
正夫:岳炎
侧夫:夏景颜、岳熙、官韦、烨弘棉、李瀚宇
郎君:白奕宁、晏阳天、魏枫、房凌远
编剧、导演兼身兼数职:kk
美工:月眸
友情赞助:小辉儿、暮雪、竹竹
出品人:红袖添香
话说,kk是第一次写女尊文,写的不好,多谢大家的包容担待,也许之后会写夫郎的故事,看时间安排,再次感谢,谢谢!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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