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颜对连生是既讨厌又有几分感激,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获得佳人芳心,再被他央求着左一句姑爷右一句姑爷的叫着,便点头带上了他,边走边打探夕兰的近况。
他行船一路,一是为了调查市场行情,二是倒卖自己产下的一些锦缎,三是到景宁府查市场货物滞销及严重缺损物资一事,其实和烨弘棉察的是一个案子,只不过角度不同罢了,一个言商一个言政,不过都是为景宁商贸繁荣,政局稳定而来。
船刚走不到一半,就接到暗卫的飞鸽传书,上面是叶儿的笔体,简短却十分详细的介绍了夕兰的一举一动,包括为李翰宇捏泥人,不过,信上提到的名字是李空,他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返航,后来连连接到传书,报告的内容让他寝食难安,因为提到了右相大人,他自然猜到李空就是李翰宇,一想起二人有婚约,他便决定在方图码头下船,然而还没到方图码头,又接到传书说夕兰遇险,被歹人掠走,当下恨不得游到江岸赶回来,还是船上的老舵手有经验,在一处浅滩靠了岸,这才寻了快马赶了回来。
他问了夕兰吃的可好,住的可好,事情发生的始末,却不提李翰宇的事。
连生也不知道他有暗卫的事,却想叶儿和秋儿必定也是报告过了,便道:“小姐好似与李公子走的近些!”他现在称呼夕兰为小姐,主要还是想讨好夕兰的几位夫郎,只要给他机会做小爷,他就有办法做也得个夫郎的位置,就是老夫人也不会不管他。
“哦?哪个李公子?”夏景颜淡淡的应了一声,假意不情似的闲谈着。
“起初奴以位是为贵族的公子,近日才知晓是左相大人与威远将军的儿郎,倒是和小姐有些缘分,两家还有口头婚约呢!”连生只想着搅混一湖水,夫郎多了,老夫人让夕兰收个小爷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夏景颜还是淡淡的笑,弯着唇角,面上平静的好似一缕清风,“有没有缘分要看兰儿怎么说了,有时缘分这种事,是看得到摸不到的。”
连生被噎得没接上话,夏景颜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缘分不是什么东西,主要还得看人,不论是李翰宇,还是你连生,都要看夕兰怎么说,而夕兰的决定很可能取决于他。
“呵呵……是,不是说缘分就是那镜中花,水中月吗?倒真是虚无缥缈的很!”连生深吸一口气,违心的应了一句。
夏景颜也不深究,闲闲的笑了笑,给这次无聊的谈话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你看,就连说话他都要掌控主动权,他天生龙子,就是说上句的主。
两人与岳华在山脚下正巧碰到,岳熙在山门迎接大师姐,却迎来了夕兰的又一位夫郎,因为炎已经决定要嫁给夕兰,他便上前与夏景颜施礼,自我介绍道:“在下岳熙,师从狂帝,这位是师门大师姐岳华,见过王爷千岁!”
夏景颜并不知道岳炎和夕兰的事,但却知道白业谷的狂帝,武林一代宗师,论起来还是自己的皇姨夫,就这层关系,热络的扶住岳熙,对二人道:“免礼,这又不是在朝堂上,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外道。”他见岳熙、岳华二人愣神,便解释道:“皇姨夫这些年的身体可好?”
还是岳华先反应过来,笑着应道:“师傅他老人家身体很好,前段闭关,武功造诣更上一层。”
夏景颜温笑着点点头,三人边走边说了些闲话,身后跟着魏枫和连生,岳华见连生衣着不似小奴,便问,“这位公子是……”
夏景颜道:“连生是夕兰府上的小奴。”
连生一见岳华等人看过来,赶忙施了礼。
几人上山,连口茶水都没人让让,直接便被带进了桂林内的坟茔地。
岳华师兄弟见面不谈,但说夏景颜见到李翰宇与岳炎,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这个倾国倾城的男人怎么会在这?李翰宇在这不意外,岳炎又为什么而来?是李翰宇的朋友吗?还是丽雪寨的案子与白业谷有关?
一瞬间心里想了诸多理由,可就是没往夕兰身上想,岳炎也记得他,小时候随母亲第一次出白业谷,第一次进皇宫,见过的唯一一个同龄的孩子就是夏景颜,那时,夏景颜是女皇最宠爱的儿郎,时常带在身边,气质温文尔雅,看着倒不讨厌。
“景王爷!”岳炎先施了礼。
夏景颜急忙扶住,温笑道:“什么王爷,你我至亲,唤兄长才是!”
岳炎心思一转,浅笑着,“母亲若在世,年龄在陛下之上,论辈分,岳炎倒是景王爷的堂兄。”
夏景颜听着总觉着别扭,想了想却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笑着应了声表兄。
岳炎十分满意,他是夕兰的正夫,岂能称夏景颜为兄长,暗自高兴,面上却依旧一派淡然。
岳华研究了墓碑,不屑的一笑,手掌对着一角轻轻一按,只听‘轰隆隆’一声沉重的巨响,墓碑移动,地下露出一个黑洞,火把照下去,下面有台阶,岳华在前,其他人一个跟一个的均下到地道里。
夕兰与烨弘棉正背靠着背坐着望天呢,说是望天,却比望天还美。
此处地道是在死火山里开凿的,走廊左右是青石壁,棚顶上却是岩石的原貌,在火把的照射下,隐隐闪烁着星光般璀璨的光芒,夕兰当下就看直眼了,这世上又有几人在满是钻石镶嵌的屋子里呆过,哪怕是一秒钟,而她和烨弘棉却在这坐足足坐了五个时辰,外面已经天亮了,这里却是永世的星光灿烂。
“这些叫钻石?很漂亮!”烨弘棉感觉这一世,最美的时刻就是现在,满天星斗,和一个人相偎而坐。
“是很漂亮!还有什么比钻石更漂亮的?”即使看了半天,她一说起钻石还是哈喇子三尺长。
“呵呵,你很喜欢?”
“美好的东西,谁不喜欢呢?”
他不置可否的一笑,侧头问道:“你还没说那个李寻欢到底选择了什么?情义,他选了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