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瑟将两颗珠子装模作样地放到了一起,又装神弄鬼的仔细分辨了一会儿,而后先是没开口,只是叫人将避毒珠送回,她则用眼角余光去瞄凤袭柠。
凤袭柠岂会看不出她的警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音瑟现在是云诏的公主,她若真的能看出珠子的真假,那么,她所犯下的就是欺君之罪了!
“如何?”凤飘零看着音瑟,等待她的回答。
音瑟轻轻咳嗽两声,假意喉咙不爽,却刻意不答,她在等凤袭柠开口。
凤飘零又催促了一次,音瑟故作迟疑,“这个……”
此时凤袭柠再也忍不住,忽然往前站了一步,“皇上,臣妹想过了,雨过生平最怕不能为臣妹效力,如果不答应雨过的请求,臣妹只怕他会郁郁伤神,所以,臣妹今日当着皇上和满堂大臣的面,亲口允诺休了我的第五侍郎楼雨过!”
听了这话,音瑟一颗提着的心“扑通”一声沉入了大海,回身望向凤袭柠。
凤袭柠也别有深意地看向她,而后对着凤飘零道:“请皇上成全!至于那一张纸,臣妹看就不必再拟了吧!”
凤飘零敛了下眼皮,掩盖去眼底的神色,道:“这是皇妹的家事,皇妹说好朕自然会准了!”
音瑟如此方大吐了口气出来,微笑上前,“皇上,经臣鉴定,皇上的那颗避毒珠确实是真的无疑!”
此时文武百官也都松了口气,开始窃窃私语,原来大家都怕这颗珠子被掉了包,而致使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听音瑟说出来,个个也都放了心。
凤袭柠闭了下眼,而后抬步后退,视线与音瑟交接的刹那闪过一股锐芒,像刀子一般在音瑟眼前横扫,音瑟知道,自己从此是与她结下了梁子。
凤飘零见再无人议事,便宣布退朝。
音瑟是最先一个出来的,脚步快得就像带了风,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是着急回去,但慕殇然却知道原因。
他目视着她从宣政殿内离开,如果她能回头,他或者可以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但她走得奇快,他便只得对着她的背影淡淡勾唇。
音瑟走得快极,恨不得脚底下能长出一对风火轮,让她赶紧远离这个可以让她窒息的地方,直到她回身再也看不见人影,才迈开步子大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到了宫门处,扶着门内的一处墙角狠狠的喘息起来。
她不过就是个21世纪靠父母庇护着的小女人,深信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地陷了有胖子横着,从小到大连政府大院都没去过一趟,她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伸手摸了下额头,此刻已全是汗,她刚刚不仅是紧张,而且还怯场,若不是将楼雨过的自由摆在第一位,她一准会临阵退缩。
待她喘够了将手从墙上收回,那墙面上却印出了五个****的指印,她看着那指印,轻笑了出声,不管如何,她这一仗打赢了。
歇息够了,她正要转身出宫门,霍然在墙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其中。
音瑟本想大声问他是谁,但一想这里是皇宫,更是青天白日,便忍了住,慢慢转身想将身后的人看个究竟。
身后的男声在她还未回过头以前响起:“我说但愿我回来时还能见到你,没想到你竟然让我失望了!”
音瑟扭到一半的身子猛地僵直,轻轻一念,“北堂兮?”
“总算还记得我的名字!”他啧了一声,深深叹了一口。
音瑟霍然整个转了过来,当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人真的是那个长得仿似吸血伯爵的北堂兮,竟高兴得跳进了他怀里,“真的是你!”
北堂兮心中一酥,想不到多日不见,再见时她竟然这么激动,便伸手将她的腰给环了一圈,“看来没有白疼你!”
音瑟怔了一下,抬起脸时蹭到了他的黑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退却可是已被他抓牢,所以怎么动都离不了他的怀抱。
“那个……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她想发脾气,可却是她先招惹他的,只能尽量软声软语的与他商量。
北堂兮当然不会听她的,深邃的眼睛里闪着与以往不同的光芒,“没想到,我这一走,回来时碰到的居然是个公主!”
音瑟愕然抬头,片刻恍然,“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北堂兮肉感的唇畔勾起,带出一分独属于他才会有的魅力,“云诏皇上册封天凤义女为公主,这么大的事谁会不知?”
音瑟神色一暗,笑得有些晦涩,她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还不是被逼的?
“看来你是不会再回铄王府了,以后我该怎么找你?”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用指甲盖在她脸上轻轻刮磨。
“找我?找我做什么?”音瑟不觉得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讪笑一声正要噎他,却在双眼望进他的那对深眸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灵光从头顶一闪,她急忙抓紧了他的手臂,“我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你知道金针封穴吗?”
“金针——”北堂兮刚一开口,霍然眉目一蹙,而后十分扫兴地摇了下头,“有人来了,我得走了,这私入皇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说完,蓦地俯头在她颊上香了一口,之后身形一晃,顷刻间不知消失在了何处。
“诶——”音瑟对空喊了一声,可哪里还有人影?抬头去望时,只看到凤袭柠和慕殇然从不远处款款而来。
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拢了一下微乱的发丝,从墙角处转了出来,回归了正路。
凤袭柠率先从她身边经过,轻哼一声乜了她一眼,音瑟从她的那声轻哼里嗅到了她的怒意。
之后便是坐在轮椅上的慕殇然,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看音瑟,没说什么,从他身边缓缓经过,像一缕青烟,划过没有痕迹,只留下几不可闻的点点兰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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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在昨天结束,今天开始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