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续五更~给点儿掌声咩~O(∩_∩)O~)
扎人的冷从脚心上传来,连带着难忍的疼痛,让音瑟差点想跳起大叫,恼火地吼道:“你滚!这么冷的水,你有意的是不是?”
萧烬将手捏在她脚踝的上方,不碰触她的伤处,但也不让她将脚收回,沉声道:“热水只会让你的脚更加肿胀,这里没有冰块,就捞了些深井水,也足够冷了!”
音瑟一怔,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她不会不知道外伤初始应及时冷敷的常识,只是她适才被情绪困扰一时给忘了,此时倒有些理亏。
见她不再乱动,他方抬手撩水为她擦洗,那脚上又痛又痒的触感传来,让音瑟激灵回神,咬着牙挺着疼痛,一双脚在水盆里猛拍,“你放手!”
盆中水被她扑腾到了地上,溅了一圈,萧烬拧着眉再次将她那只馒头脚抓紧,“伤了就不要乱动!”
音瑟一只伤脚不能动,可还有另外一只没受伤的,她使劲儿踢着水盆,双手更去朝外推他,“我说让你出去你听到没有?”
水花四溅,一蹦尺高,萧烬忽然松开了她,单手朝上在她胸前一点,音瑟立时定在了一处,一只手揪着枕头正准备再丢他,另一只手还捏着他的衣服。
“你——”音瑟突然不能动了,好不羞恼,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萧烬!你是个混蛋!”
他没答,眸色微微暗沉,对她的说辞不置否认,她这么评价他,或者还轻了些!
“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她压了压嗓音,突然间拔高,“啸——”
那个“天”字还没等出口,就被他抬指一点给生生逼了回去,音瑟张了张口,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烬抬眸看了看她,忽而双眼一闭,轻声道:“对不起!”
那声音里的一丝颤抖,让音瑟眼里滚着的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对不起?他居然会跟她说对不起?她忽然好想笑,可是她被点了穴道笑不出声,咧开的嘴角除了承接那滚滚而落的泪水,达不到任何微笑的效果。
她想起来那一次在霁影阁,她要在他身上画猪头,却被他发现,也是被他点了穴道,还与他同床共枕了一个晚上。
那时候他们虽互看不上眼,但也不是如今天这般。
萧烬将她的双脚从水盆中拿出,取来软布将上面的水渍擦拭,而后起身将她抱过,让她的后背可以抵在墙上,同时他也坐上了床沿,将她那只受伤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拿过药酒拔了塞,倒了少许在她脚上,一手拿捏,一手力道适中的开始按揉。
好不容易才适应了那水中的寒痛,这会儿他突然揉起来,疼得她狠闭上了眼,张着嘴想大叫却只是发出大力的喘息声。
“很痛吗?”他看着她泪流满面咬唇隐忍的样子,眉心一疼,但却道:“这样淤血才会散开,忍一忍!”
音瑟心里早已对他破口大骂,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都没了思考的能力,只咬着嘴唇恨恨的瞪向他,泪水汩汩外冒。
萧烬按揉了大概两刻钟,才放了手,取过手巾将手上的酒渍擦了擦,坐看向她。
脚上的痛楚已经麻木,可她脸上的泪迹却从不曾干涸,她一直都在望着他,视线由清楚到模糊,由模糊到几乎不真实。
他凝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一叹俯身向前,用那只没有沾上药酒的手轻轻去抹她脸上的泪。但那泪水不是他想抹就抹得掉的,就像她心里的痛,不是他大手一遮就可以抹得平。他抹了左边右边汹涌,他擦干右边左边又再澎湃。
“要怎样你才会好过些?”他将手放在她的面颊上,目光顺着那泪珠滚落的方向由眼角移向下颌。
她闻言眸子一瞠,咬着牙在心里吼道:我想杀了你!
萧烬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苦笑,他读懂了她眼里的信息,俯身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拔了鞘,执起她的右手将把柄塞入她手中,再拉着她的手到了他心口的位置停住,而后放开她,“噼啪”两声解了她的穴道。
音瑟呻.吟一声得了自由,紧捏着匕首瞪视着他的脸,“我问你,你那么做,后悔吗?”
他坚定的摇头,“没有!那是我的职责所在!”
如果他说后悔,她或者还会心软的给他一个苦笑,可他的回答让她的耳朵里“嗡”的一声炸响,血液从胸前上涌直冲脑际,握了剑柄的手突然猛地向前一送——
衣帛刺透、皮肉破裂与他的闷哼声同时传来,音瑟心脏狠狠一缩,恍然间痛得脸色发白,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她根本就下不了手,根本就不想杀了他,只是这么无关痛痒的一刺她的心就跟着痛不可遏,一切不过就是她遮掩心事的手段而已,她明明……就忘不了他。
萧烬紧蹙的眉毛稍稍舒展开来,他感觉得到匕首的尖端划破了他的胸膛,有血在自上而下的流淌,可却只是刚刚破了皮肉,她便收了手。
他缓缓抬头锁视她,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眉峰再次深陷了下去,“怎么?”
一句话仿佛在唤醒她的神魂,她突然将手抽回,握紧匕首,手攥成拳,抱着头不住的敲打嘶喊。
“啊——”
萧烬心底一悚,眼看着那匕首在她头边动来动去,生怕她伤了自己,猛然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单手向上抓住匕首的锋刃,狠狠握起不放。
“音瑟!”他将她紧紧搂住,害怕着她的发疯,“音瑟!”
她不听不理地在他怀里继续敲打挣扎嘶吼,他始终攥着那匕首不放,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浸湿了雪白的床单。
她哭着、闹着,撕扯间松开了手,却猛扑上前,对着他的脖颈狠狠咬了下去。
他蓦一闭眼,承受她带给他的疼痛,最后无奈终是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安静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