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兮嗅了嗅那瓷瓶,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很不喜欢这药的味道,闻了直想打喷嚏,便快速将盖子盖了起来,又见音瑟那一副模样,就扭头对着门外喊道:“楚凉!”
门外有了轻微的脚步声,很快到了门旁,“怎么了?”
北堂兮揉了揉鼻子,深吸口气觉得舒服多了,看着音瑟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音瑟紧拢被子,眼睛盯着床沿,时刻注视着他是否会跨过这条警戒线,顺着他的话又换个方式重复了句:“不敢劳烦兮公子!”
她这话表面上听是客套,可是那口气任谁都听得出来,她对于这件事很是介怀。
北堂兮一笑,“楚凉,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帮忙,只怕你要自己动手了!”
门外的贺兰楚凉没有立即接话,过了须臾才道:“男女授受不亲……”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北堂兮打断,“什么授受不亲?你是大夫,何来的授受不亲?再者说,你进来就叫做授受不亲,那我就不是了?”
北堂兮心里有些微的不爽,他本要说“你是男人,我就不是男人了吗”,却在临场改了口,总觉得这话若是说出来别扭之极,若对方不是贺兰楚凉,他只怕早就一脚将门踢开,再将其拉进来。
“这人是你带来的……而且,我这医馆并无女子……”贺兰楚凉在门外踟蹰,想着合适的措辞。
音瑟趴在床.上,将他们一来一去的对话听在耳里,心里也明白了过来,虽然她不乐意被一个男人看身子,但是被两个男人像烫手山芋一样扔来扔去,还是令她老大不高兴。
“拿来,我自己上药!”提高了声音,她撅着嘴喊道。
北堂兮回转头,怀疑地瞄了眼她臀(tun)部的位置,“你确定自己可以?”
音瑟深深叹了口气,“可不可以都得可以!”
北堂兮看着她沮丧的表情,愣了愣,“怎么说?”
音瑟白了他一眼,懒得说,便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来,向他伸了伸,示意将瓷瓶扔过来。
北堂兮拇指印在瓷瓶上,来回磨了磨,还是用着怀疑和审度的神情看着她,半晌才道:“或者……我可以去把笗儿找来!”
“不要!”她可不要笗儿看到她现今的这幅惨兮兮的样子,笗儿一定会边哭着掉泪边给她上药,过后还要唠叨她一番,最主要的,是她不想笗儿担心。
“为何不要?”北堂兮就觉得奇怪了,男人不可以,怎的女人也不行?
音瑟闭了闭眼,将下巴贴靠在枕头上,缄口不言,这叫做——“杯具”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外头更声起,北堂兮望了望窗外,将药瓶向音瑟轻巧一抛,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她的枕边,“四更天,我也该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听他所言,音瑟尚知此时天已快亮,看来她在千灵阁是待了一个晚上了,若是明日铄王妃突然去栖云轩检查,那她岂不是更有苦头吃了?
急忙出言去叫北堂兮,“等等!”
可是已经来不及,就在她第一个“等”字出口的时候,北堂兮早就不知去向,音瑟愣愣的看着文思未动的门扉,惊得半天回不过来神。
他到底是从哪里出去的?凭空消失了不成?
“北堂……”门外传来贺兰楚凉的召唤,“北堂?”
音瑟一个激灵魂魄归窍,咽下一口唾沫道:“他走了!”
“走了?”贺兰楚凉怔了怔,片刻轻笑道:“还是老样子,来去如风!”
音瑟此时也稍微想通了点,估计北堂兮是从窗子跳出去的,否则门口的贺兰楚凉不会不知晓。
正想告知他,突然想起自己适才叫住北堂兮的目的,现下北堂兮已走,只能托付给贺兰楚凉,便开口道:“贺兰公子,麻烦你进来一下!”
贺兰楚凉本也准备离开,一听她所言,不禁皱起眉头,隔着门道:“在下不便进去,如果你有需要,在下可去隔壁请吴嫂过来帮忙!”
“不需要旁人,你进来就行了!”音瑟捏了瓷瓶在手心,琢磨着一会儿如何自行上药。
贺兰楚凉心头隐隐泛上不快,女病患要他亲自上药换药隐私部位的事情,屡见不鲜,暗叹现在的女子真是越来越不知廉耻,尤以当今女皇和那铄王妃为首。
“贺兰公子?”音瑟半天等不到贺兰楚凉回话,也不见他进屋,不知他是否走了。
“在下要去休息了,姑娘自便!”贺兰楚凉稳了稳情绪,若不是看在北堂的面子上,怎会无故将她收留在此?
音瑟一呆,头脑快速旋转,赫然就想到了他方才的沉默是为何,真想冲出去把他揪进来,但有求于人只得压了刚刚升腾的怒意,尽量温和了声音道:“贺兰公子,我只是有个请求,还请公子明日一早送我回铄王府!”
贺兰楚凉离去的脚步一顿,心知自己方才会错了意,不觉有些惭愧,真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但惭愧归惭愧,北堂交代他的事,他还是要做的。
“你且在这里养伤,待伤好之后再回去不迟!”
“那可不成!”音瑟连忙道:“谢谢贺兰公子的好意,只是铄王府我不得不回!”
“你不必担心,北堂自会安排,保证你回去后不会受罚!”他不知道这女子跟北堂有什么关系,但以着北堂的性格,这么夜半三更的抱着个女子来找他,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音瑟还想说什么,但只是“哦”了一声,既然北堂兮肯出面,她不若就乐得在这里享受几日,反正那个铄王府,她也不愿意待。
贺兰楚凉略微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再说话,便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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